“那她今天怎麽会情绪这麽激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她情绪激动是因为你们,而不是我。”
钟明诀没有说话,他理解她的意思。
“你为什麽要收购康利。”
“因为康利是京都最大的企业。”
“那你就应该知道,收购它需要花费多少资金,”钟明诀攥紧了手,“这些你能承受得起吗?”
“承受不起的话,您会借给我吗?”
她总是这样,说一些荒谬的话,来戏弄他。
然後,自己就会被噎住,什麽也说不出了。
现在也是一样,钟明诀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可现在不是从前,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会用康利现有的资金购买外债,提高收购成本,而且我还会引入其他公司参与竞争收购,直到你吞不下为止。”
他一口气说完,不敢有任何中断。
但他的勇气,只换来她轻松一句。
“没关系,有多少我吞多少。”
钟明诀紧紧握着手机,他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麽要做到这个地步,仿佛要赌上她的一切,只为让他们输。
“一定要这麽做吗?”
他不明白。
“这是生意,钟先生,生意就是这样子做的。”
“这不是的,”钟明诀颤声,语气几近哀求,“高海臻,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残忍。”
电话里,却传来一声轻笑。
“收购成功,你们会拿到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现金,而收购失败,我就会背上同等金额的债务和法律诉讼。”
“这样说起来,谁更残忍?”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明诀想要辩解,但高海臻却没给他机会。
“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残忍吗?”
“你可以做你刚才说的那一切,包括什麽买外债,引进第三方公司竞购,说实话我的确吞不下那麽多。”
“但,我会把钟念玺所做的一切都告诉钟临琛。告诉他,她姐姐是如何陷害他,才当上的CEO。”
“怎麽选,钟明诀,你来告诉我。”
钟明诀眼神一凛,猛地站起,腿骨上的伤口因为这一动作愈发疼痛,可他却浑然不觉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钟宅。
他很清楚,钟临琛知道後会怎样崩溃,更清楚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亦或者整个钟家很可能从此走向破裂。
他怎麽选…他选不了…
在长久的沉默中,答案,自然而然地显露。
高海臻回头,拈灭烟头。
望着满屋的空旷与寂寥,说:
“钟明诀,恭喜你,重新拥有了家人。”
“不过很可惜,我没有。”
“所以我有的是心情,陪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