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婉前来要挟,算是破釜沉舟,那董智才呢?那个匹夫竟敢雇凶刺杀他,老糊涂!
寻到机会,董丶晏两家,一个不留!
“窦繁。”
一名男子走进书房,从相貌上,与先前三番五次跟踪谢翊云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梅榆拿起被自己折断的笔杆,丢进纸篓,“处理干净了吗?”
“干净了。”窦繁的虎口上还留有一道渗血的牙印,是朱老汉在挣扎时留下的,“可要处理掉朱家小子。。。。。。”
梅榆的面庞彻底被暗影笼罩,“朱老汉是在迷幻中讲出朱家小子不知情的,不会有假,先不必派人盯着那边。眼下要做的,是处理掉那个目击者,卖糯米蒸糕的摊主。”
“属下明白,已派人去办了。”
窦繁躬身退出书房,轻轻合上房门。虎毒不食子,老爷还是犹豫了,才会留下朱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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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拉开,华灯初上,穿梭在集市中的朱杉拉过一位位摊主,询问自己父亲的去向。
“我爹来过?”
米行的老板指着一个方向,“是啊,朝那边走了。”
“那边我已经询问过了。”
“那就不知晓了。”
朱杉走出米行,急得直挠头,老家夥跑哪去了?他抱着希望,回到家中,望着翘首以盼的几人,心里更慌了。
“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躲起来的。”
杜秀茂已派出家丁四处寻找,叶茉盈也发挥自己在市井中的人脉到处打听,可直至夜半,未寻得蛛丝马迹。
同样急切的姚兰问道:“要不要报官啊?”
朱杉垂头,“我已经去官府报备了。”
叶茉盈等人不敢随意猜测,怕火上浇油。
寅时,谢绍辰乘车前来,即便朱老汉的失踪案没有经由他受理,但相识一场,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可谢绍辰本就话少,若没有他人烘托气氛,或许一整日都无话音。衆人习以为常,可此刻在场的衆人皆沉默。
天明时,朱杉又一次外出,大街小巷地寻找,询问过所有与父亲尚有交情的人,随着一次次希望落空,他深感不妙,慢慢停下寻找的脚步,杵在巷子的一处岔口,卷起衣摆擦了把脸。
有日光自交错的桠枝射来,照在他高挺的眉骨上,树影重重。
他蹲下来,埋头在膝,如同幼时被人欺负,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直到父亲拎着烧火棍子赶来,一面骂骂咧咧叫他硬气些,一面追着欺负他的那些人讨要公道。印象里的父亲,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却总能在关键时候做他的支撑。
如今,他长大了,以为可以做父亲的支撑了,却连父亲的身影都找不到。
“老头,你去哪儿了?!”
糙汉一拳砸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时,有两名路人结伴而行,越过蹲在地上偷哭的糙汉时,恰巧议论道:“今儿没买到程家糯米蒸糕,回去又要挨我家婆娘唠叨了。”
“那商贩是个财迷,一向风雨无阻啊。”
“是啊,我家婆娘定然不信,所以会唠叨我的。”
与此同时,程家老翁拄着拐,费力走向衙门,他的儿子一夜未归,事出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