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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4页）

汪云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住在这里该有多幸福！

真的，从古到今，哪有不幸福的有钱人？

俩小的看得眼花缭乱，由林府丫鬟领着去院子里玩耍吃点心，汪云馨则是跟在林曲身後去正厅谈合作。

坐定後，林府丫鬟上了茶和精致的点心。

汪云馨今日穿的是平民男装，看着比林府的男仆还寒酸，坐在这富丽堂皇的厅堂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并不露怯，淡定且坦然。

就冲她的这番气度，林曲就对她再次刮目相看了。

一路走来也渴了，各自饮了一杯茶後，林曲道：“姑娘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关于如何合作，汪云馨这段时间跟小云朵已经合计好了，小云朵拟了一份合同出来，可惜没有打印机，汪云馨只好亲手誊写了一份，足足写了十张纸。幸亏她小时候为了磨练心性被安排学习了毛笔书法，写的簪花小楷很是不错，来古代算是派上用场了。

汪云馨拿出合同递给林曲，道：“这是我草拟的合作协议，请大东家过目。”

林曲先看了字，写得不错，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暗藏锋芒，笑道：“汪姑娘思虑周全，如此倒是省了我许多事。”

汪云馨退回自己的座位饮茶吃点心，没有添加剂的点心味道还挺好的，入口即化，甜度适中，汪云馨吃了一块又一块，全然没察觉有人在看合同的同时还时不时用眼角馀光在看她。

在山野长大的姑娘可比那些大家闺秀有趣多了，林曲心道。

约莫一炷香後，林曲看完了合作协议，不得不说，这协议很完美，保障了双方的利益，谁也别想钻空子。

“冒昧问一句。”林曲看向汪云馨道，“这协议是姑娘自己写的？”

“对。”汪云馨问，“大东家有异议吗？”

林曲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谈合作势必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此时怜香惜玉是不存在的。

“姑娘除了技术什麽都没有，却要三成的利润，林某觉得有些多了。”

汪云馨的底线是两成，为了跟林曲合作，她最近还让小云朵找了商业谈判方面的书学习。她总结了商业谈判的技巧，无非就是先报一个对方不太能接受的高价，然後来回拉锯，最後各退一步谈到自己的心理价位。

汪云馨笑道：“我革新的造纸术大东家已经亲眼见证过，这其中的利润空间您也亲自核算了，我认为我的技术值这个价。”

林曲轻摇折扇回以一笑：“汪姑娘常年居于隐世之地，可能对这世间的生意之道不甚了解。”

汪云馨：“愿闻其详。”

林曲说了一通卖纸的困难之处，想表达的无非就是虽然生産成本低了许多，但销售上等纸的成本会比普通纸更高，所以实际的利润空间并没有汪云馨想的那麽高。

“大东家言之有理。”汪云馨道，“不知道大东家可曾听说过规模效应？”

林曲一愣，他自诩是个博览群书的商人，这个名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汪云馨自顾自解释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生産规模扩大会导致长期平均成本下降。所以，随着咱们纸张销量上涨，生産规模上去後，成本会更进一步降低，而大东家提到的销售成本，随着纸张口碑提升也会有所下降。不过，既然诚心要跟大东家合作，在初期，我愿意让利。”

林曲心中震惊，这姑娘怎麽这麽懂生意之道！想占便宜是不可能了。

“姑娘爽快，不知你愿意让利多少？”

汪云馨：“大东家时间宝贵，我也不是能言善辩之人，不如各自提出自己能接受的价位看能否达成一致？”

林曲心说，你对自己有什麽误解？这还不叫能言善辩？我就没遇到过你这麽善辩的女子。

“一年内两成，一年後两成五。”林曲道，“姑娘可同意？”

这人杀价真狠啊，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啊，白瞎了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相貌。

汪云馨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还是恭敬有礼的，不卑不亢道：“大东家这可是为难我了，我诚心与你合作，看起来你并不想跟我合作，既如此，我只能另寻他人了，告辞。”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林曲不过犹豫了几秒，汪云馨就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以他的身份，强迫一个普通百姓让利的手段有的是，但他从商多年从未如此，因为他要脸，容思喆也要脸。

“姑娘请留步。”林曲急道，他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真打算这麽干脆地走了，谈判嘛，不都是这麽来回拉扯麽，这才几个回合啊。

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汪云馨停下，回头，道：“一年内两成，一年後三成，这是我的底线。”

林曲：“一年後两成八。”

汪云馨：“一年後三成。”

林曲：“两成九。”

汪云馨：“三成。”

林曲扶额：“成交。”

不小心在门外旁听了议价过程的容思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