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娘给你准备的襁褓,且是你娘亲手做的。”
当初御医说,徽音怀的十有八九是个女儿,但也有大夫说,也有可能是个儿子。
徽音自来喜爱孩子,孩子出生前,都会给孩子做一系列小衣裳和襁褓鞋袜。
但那是第三胎,她怀的艰难,精力也不足,勉力给孩子做了两身小衣裳,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
襁褓她原本是想做一个粉色,一个蓝色的。若最后生下来是个女儿,就用粉色,若是儿子,就用蓝色。可实在是精力不济,最后就选择做一件大红色。这样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可以用。
这件襁褓,是他看着妻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他记得清清楚楚,断不会认错。
顾望尘梗塞的说,“是你娘给你准备的东西,禾儿,你自己收着吧。”
云莺点着头,郑重的将襁褓接了过来。
有了襁褓,更能佐证她的出身。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她的出身再不会出错,云莺的心彻底放下。
用了膳,众人都准备回房歇息。
这时候,顾望尘又开口说了一句话,“今晚都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咱们回京。”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忙点头说好。
可离开了顾望尘的房间,顾元熙又犯贱。
他扛了扛陈宴洲的肩膀,“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么?你不是要帮世伯寻人,要给人送什么东西?那你留下,我们先回京。”
陈宴洲眼皮都不挑一下,“我爹说了,那人久不联系,我不想去寻也没关系。”
顾元熙:“……世伯为了你,也真是煞费苦心。”
陈宴洲说,“谁让他是我爹呢。”
顾元熙:“……”
……
这一夜,云莺睡得非常香甜。梦里似有人在她床边唱着摇篮曲,轻轻的拍着,哄她睡觉。
那种感觉让人非常安心,云莺渐渐就睡熟了,直到醒来,唇角都是翘着的。
她的心情很好,反观亲爹顾望尘,他一夜未睡,面上疲色很重,人看着非常憔悴。
云莺见状,心疼不已,忍不住和父亲说,“爹,人死不能复生,娘在天上看着,她也希望你能多保重自己。您可不能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不然我也是要生气的。”
顾望尘自然忙道“再不会了”,还开玩笑说,“即便是为了多陪你几年,爹也得把自己身体养好了……我和你娘这么些年没尽到父母的职责,我以后得做的好点,不然等到了下边,没法对你娘交代。”
……
用了早膳,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这次直接回京,因为目的地明确,马车速度并不慢。
很快出了城门,又很行到了驿道上。
可刚上驿道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云莺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爹,怎么不走了?”
顾望尘回首看看不远处大柳树后,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一片衣袂,“爹看看是不是走错了路。”
云莺无语了一瞬,“爹,亏您常年行军打仗,若是连路都能认错,你这大将军是怎么打胜仗的?全靠走错路意外突袭么?”
顾望尘哈哈笑起来,“这闺女,嘴还挺损。”
顾元熙趁机告状,“妹妹不止嘴巴厉害,脚也厉害。我就说了句她早起胃口挺好,妹妹就踩我的脚。爹你看,我鞋上现在还有个脚印子呢。”
顾望尘斜睨一眼,“什么印?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再告你妹妹叼状,回家给我跪祠堂去。”
顾元熙哀嚎,“简直没天理了!”
马车重新启动,顾元熙和陈宴洲看了看依旧藏在柳树后的人,宛若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远方,等再也听不见他们的马蹄声与车轱辘声,躲在大柳树后的徐云成,这才从柳树后走出来。
已经好大一会儿功夫了,但他还在大喘着气,头上的汗珠更是至今没消。
他看着姐姐消失在远方,直勾勾的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太阳高升,刺痛他的双眼,徐云成这才握住了拳头,掉转头往家走。
……
出京时心情沉重,回京时众人的心情却都算得上松快。
加上老天爷给力,气温进一步回升,也没有下雨,几人在四天后,顺利的从陵水县回到了京城。
京城繁华热闹,人声鼎沸。
京城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