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哭笑不得,轻轻地拍拍他的脸:“我是让你们去抓五只鸡。”
沈舟原本在一旁笑到打鸣,一听要抓五只鸡,瞬间当场石化在原地。
“五只啊,吃得完吗?”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外婆慢悠悠道:“四个大小夥子,还有个在长身体的小姑娘,正是能吃的时候。”
被cue到的姜北辰突然擡头:“外婆,我们都一样大啊。”
“除了陈季白。”她补充道。
陈季白身形一僵,猛地回头给姜北辰比了一个“嘘别说话”的手势。
但是外婆的注意力显然被吸引了过去。
“小陈多大啊。”外婆随意问道。
陈季白如实回答:“二十九。”
“那也没到三十啊,还小呢。”她摆摆手。
“你们抓完鸡要是还有功夫,再抓只鹅回来。”外婆准备进屋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要是抓到了,咱们明天就吃铁锅炖大鹅。”
林新舔了舔唇:“铁锅炖大鹅哎。”
“还有烤鸡烧鸡鸡汤黄焖鸡。”他咽了咽口水:“咱们快走吧。”
沈舟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紧缩,似乎没有注意到林新在说什麽。
“你在看什麽?”陈季白凑了过去。
沈舟擡头,面露难色道:“电子版齐民要术。”
“如果我们五个人抓不到一只鸡岂不是很丢脸。”
“要不我们把三鸭带着?”姜北辰提议道。
林新赶紧拒绝:“不能带它。”
“带上它不就是现实版鸡飞狗跳吗。”林新顿了顿:“而且三鸭直接血脉觉醒把鸡咬死,到时候咱们拦都拦不住。”
“家里有没有网兜。”沈舟突然问林新:“就是咱们小时候去湖边抓蝴蝶那种网兜?”
林新眼睛一亮。
不一会功夫,他就从家里的各个角落搜刮来三个网兜,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
沈舟掂量了几下,很衬手,目测非常好事,抓不到鸡还能正当防卫。
“你从哪找来的棍子,还怪好使的。”
林新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妈小时候拿来揍我的,代代相传,饱经岁月沧桑。”
沈舟嗤笑一声,转身准备走,却被林新叫住了。
他给每人都发了一捧炒米,带着油酥的味道,甚至还是热的,估计出炉没多久。
“刚刚在厨房看见的,一并带走。”林新美滋滋道:“说不定还可以吸引一下鸡的注意力。”
“鸡不吃我们吃,横竖不亏。”
外婆的养鸡场离她的小院子也就两百米,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就听到了鸡的躁动。
在围栏外,他们伸着脖子看,顺便挑选一下一会要逮捕的幸运观衆。
“刚刚你看的齐民要术,学会了吗?”姜北辰问沈舟。
沈舟摇头。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总不能一只都抓不到吧。”
沈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鸡玩弄于股掌之中。
明明鸡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抓到的距离,可是方寸之间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好不容易用网兜扣住了一只,喊人来帮忙,结果两三个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直接上演了一场默契值为零的闹剧。
一地鸡毛。
物理意义上。
脸上也有鸡毛。
全世界都是鸡毛。
沈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鸡毛,眼底的激情已经被麻木取代。他撑着网兜插着腰,一脸呆滞地问林新:“你说咱们什麽时候能抓到第一只鸡?”
林新的喉结上下滚动,和沈舟对视一眼,道:“我倒是有个绝妙的主意。”
“什麽?”
“喊妈。”
沈舟让他麻溜地滚。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准备去给林新打下手,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却看见了他这辈子永生难忘的场景。
陈季白竟然跪在了一只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