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扶起她。
她双腿发麻,眼泪再度滑落,声音中满是掩不住的难过与委屈:“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
“看到你的车了。”
“谢谢你啊,姜楷仪,谢谢你来接我。”
她走不动路,他就做她的拐杖,撑着她站起身。
“对不起。”
“别乱说。”他语气淡然,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正好放个假。走,去接信之。”
“信之看到我,肯定高兴。”
“带点薯条,他最爱吃薯条。你呢,要不要喝杯果汁?”
她几乎不说话,只偶尔轻轻嗯一声。
他重新上车,把一杯冰淇淋递给她:“我们像不像偷吃的家长?快点,不要不开心。信之马上要来了。”
“谢谢。”他的调侃仿佛一束光,点醒了她。
她挖了一勺冰淇淋送进口中,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喉咙的涩痛。
她清醒了些。是啊,她不该被打倒,至少信之和付令尘都还在她身边。
林乔想得到什麽?
无论他想做什麽,她都越来越笃定,他只为自己。
她今天不停打电话,又亲自跑去银行,他此刻一定正得意地笑。
不如就放一放。
再看看,再等等。等她不再主动,林乔就该着急了。
她不肯下车,眼圈还红着。是付令尘去接的信之。
孩子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惊喜地大喊:“付医生!”
然後扑了过去。
付令尘弯腰接住他,信之搂住他的脖子,开心得跳了起来:“你来接我啦!妈妈呢?”
姜楷仪站在车旁,看着他们手牵手走来,信之还在兴奋地向付令尘展示今天的画作。
“信之。”她张开双臂。
孩子看见她,拉着付令尘飞快跑来。
“信之,我放假了,你想去哪儿玩?”他抱着信之柔声说,“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初夏的及云山满眼浓绿。
他们坐在竹椅上乘凉,付令尘牵着她的手:“那时,我们在这里重逢,我就在心里想,我不要再放开你的手。”
“姜楷仪,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从来没问过她这样的话,藏在心里的患得患失,在看见她勉强的笑容後被刺得更深更疼。
她偏过头,悄悄把眼泪憋回去,没作声。
“嗯?姜楷仪,你怎麽不理我?”
她转过头,重新看着他,努力按压下去的酸意却让鼻腔更疼:“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如果无法保证,我就不敢回。”
仿佛两人角色互换了。
他轻轻笑了:“那我换个问法。”
“姜楷仪,你愿不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应:“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