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紧皱着眉,正欲吐出,顾明鹤就已吻了下来,一壁哄他道:“乖,咽下去。”
楚常欢不情不愿地咽掉嘴里的东西,委屈地埋怨道:“明鹤,你怎能这样……”
顾明鹤但笑不语,旋即命人备来热水,待洗净彼此後适才拥着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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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腊月,朝廷各部积压的公务日渐增多,百官趋渐忙碌。
顾明鹤为夷离毕院郎君,等同于中原王朝的刑部侍郎,乃夷离毕院的二把手。
岁末清理旧档,难免会翻出一些冤假错案,他这些时日忙着诉清案件,待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仅夜里才能陪一陪楚常欢。
如此大好的机会,楚常欢自然不会闲在家中,每日以外出散心为由,伺机前往帽儿巷探望晚晚。
孩子虽是早産,好在有公主相助,将他照拂得格外精细,长到四十天时,足有九斤之重,白白胖胖,煞是可爱。
这天,顾明鹤难得赶在申时末刻回府,本欲陪楚常欢一道用晚饭,可来到後院时,却没见到楚常欢的身影。
他唤来侍婢,问及楚常欢的去向,方从侍婢口中得知楚常欢近来日日都要外出。
他又问:“夫人通常几时出门,几时回府?”
侍婢道:“晌午出府,掌灯时归来。”
这麽久?
“可是与五公主一道?”
“这个……奴婢便不知了。”
沉吟片刻,顾明鹤谴退侍婢,转而更了衣,行至乳娘的住所。
乳娘深知他不喜这个孩子,可现下见他主动来此,便以为起了慈爱之心,遂抱着孩子朝他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小公子越发乖巧了,夫人喜爱得紧,大人不妨抱抱他?”
顾明鹤盯着此子看了半晌,罕见地没有拒绝。
他单手搂过孩子,在一旁的圈椅里坐定。
乳娘心下大喜,嘴里笑道:“若是夫人此刻在,甭提该有多高兴了!”
这个孩子与楚常欢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亦和梁誉无关,他抱在怀里,倒少有排斥之意。
须臾,顾明鹤发现这孩子身上似乎少了点什麽,摸索一通後,他对乳娘道:“小公子的平安符呢?”
乳娘诧异道:“什麽平安符?奴婢不曾见过。”
顾明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少顷,他将孩子放回摇篮,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此地。
酉时初刻,天色将暗,阖屋掌灯。
楚常欢冒着风雪返回府上,刚迈入寝室,就见顾明鹤坐在殿中的黄梨木方桌前,楚常欢愣了愣,旋即走近,问道:“明鹤,你今日怎回来得这麽早?”
顾明鹤拉过他,令其坐在自己腿上:“难得偷了半日闲,早些回来陪你。”见他双手冷如坚冰,又道,“你去哪儿了?”
楚常欢面不改色地道:“荷花楼近来出了一支新戏,我闲来无事,便去听戏了。”
“什麽戏?”
“不过是些风情月债的戏,用以消磨日子,不提也罢。”
顾明鹤笑了笑,对他道:“走罢,去用膳。”
饭毕,乳娘将孩子抱来北院寝室,楚常欢这会儿正在与孩子顽耍。
顾明鹤折去花厅,唤来成永,问道:“你可知夫人近来都去了甚麽地方?”
成永道:“夫人出府,多是去荷花楼听戏。”
顾明鹤道:“自明日起,你暗中跟紧夫人,他去了何处丶见过什麽人,需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不可有半点疏漏。”
成永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