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心里一咯噔,忙拱手揖礼:“小人拜见梁王殿下丶拜见嘉义侯。”
因他易了容,两人便只将他当寻常士兵对待,并无任何出格的举动。
楚常欢行完礼就匆匆离去,回到营帐後,他立刻叫人送来两桶热水,迫不及待地脱下汗湿的衣衫,打算舒舒服服泡个澡,直到解开裹手的纱布,方想起岑大夫的忠告。
掌心的泡几乎全部破裂,正火辣辣地疼,如今天气逐渐炎热,若是沾了水,难保不会化脓溃烂。
犹豫半晌,他放弃了洗沐的念头,正待穿衣时,忽闻营帐的幄幔被人掀开,他骇了一跳,匆忙裹上衣服问道:“谁?”
来人没有应声,举步绕至围屏後。
见是梁誉,楚常欢暗松口气,不慌不忙地穿妥衣衫。
梁誉瞥向浴桶,问道:“洗完了?”
楚常欢道:“我手上水泡裂了,岑大夫叮嘱我最近几日不要碰水。”
“让你安心养着,又去帮他捣药了?”梁誉虽如此责备,嘴里却关切道,“我给你洗。”
楚常欢心口猛然一跳,忙摇头道:“不丶不用了。”
梁誉没有理会他的拒绝,一径褪下盔甲和里衣,浑。身。赤。裸地走进浴桶,轻掀眼帘,淡声开口:“进来。”
楚常欢非常清楚两人共浴会有什麽後果,可他犹豫片刻後,还是拖着汗涔涔的身子泡了进去。
军营里的浴桶并不宽阔,容纳两名成年男子难免吃力,楚常欢双手搭在桶沿,未敢沾水,任由梁誉为自己洗澡。
断奶数日,他的身子已恢复如初,胸脯不再似妇人那般丰腴,但哺育过孩子的地方仍旧肥硕熟红。
梁誉镇定似君子,毫无浮浪之意,直到从水里捞出楚常欢的双足时,古井无波的神色方起了些许涟漪。
涂染蔻丹的脚趾如春笋着露,趾尖泛着海棠新粉。足背骨线明晰清透,肌肤胜过新雪,系在踝骨处的那串金铃儿也被热水洇得莹亮至极,摄魂夺魄。
梁誉双目如炬,谨小慎微地捧着那双白皙漂亮的脚,摩了又摩。
楚常欢仿佛意识到了什麽,他试图缩回双足,却被对方抓得更紧。
“王爷……”他张了张嘴,轻声提醒道,“别在水里,我手上有伤。”
梁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起身,抱着他离开了浴桶。
楚常欢今夜难得温顺,无论梁誉如何作为,他都欣然接受。
两人之间在此事上素来安静,鲜少有甜言蜜语自梁誉的嘴里说出,楚常欢早已习惯,倒也乐得享受。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楚常欢忽觉面颊一热,他在灵魂神游的极致畅快中倏地回神,溃散的瞳仁渐渐凝聚,入眼所见,乃是一张双目猩红丶盈满泪水的俊逸面庞。
梁誉他……竟然哭了!
楚常欢骤然愣住,迫切地想要询问缘由,奈何对方仍在其中,他几次欲开口,都被男人打断了。
须臾,他用指腹摸了摸梁誉的脸,颤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丶怎麽了?”
梁誉俯身,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低语道:“王妃,你唤我一声可好?”
楚常欢不假思索道:“靖岩。”
梁誉用力掐住他的腰,哑声央求:“像寻常夫妻那样,唤我‘夫君’。”
楚常欢顿时沉默。
梁誉讨好般舔吻他的唇角,嗓音已近哽咽:“兰州这一战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咱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亦将缘尽,你当真不肯如此称呼我吗?”
“既然缘尽,何必强求?”楚常欢半是清醒半是迷醉地望着他,柔声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兴致——靖岩,给我罢。”
他温柔地拒绝了梁誉的诉求,仰面回吻,娇声道,“不要吝啬,将我,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