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瞪圆的眼睛有丝丝恐慌,他又有些于心不忍,眼里的态度柔和了些。
揉揉她的脑袋:“到了,进屋睡。”
池绿突然不敢进别墅,她怕自己进的是狼窝。
见她依旧一动不动,一双清澈桃花眼又防贼似的看着他,男人耐心告罄:“要我抱?”
池绿反射性摇头,小手撑在他胸膛推开他,转移话题:“池蓝是不是也到了,我去看她。”
池蓝被梅姨安排在二楼客房,小朋友裹在被窝里睡得很香,噘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睡前肯定哭了。
梅姨听见旋螺浆声就醒了,跟在旁边小声说:“小朋友刚来迷迷糊糊吵着要姐姐,哄了好久才睡着。你也快点洗澡换了衣服睡吧。”
池绿摸摸妹妹的脸蛋,擡头说:“谢谢梅姨,您快去睡吧。我就在这睡。”
梅姨正要开口,瞥到门口一抹黑色身影,沈序秋站在门外往里看,她刚想喊人看见他微微摇头示意不用说话。
那句“先生。”便咽了下去。
沈序秋没待多久便回房了。
池绿满心满眼都是妹妹,没注意到门口有人。
她有些洁癖,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和直升机,感觉自己身上都是难闻的气味,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穿上未拆开的浴袍才钻进被窝睡觉。
一个晚上睡得极其不安稳,梦里她在高速路上飞驰,脚飘浮着无法落地,踩一下身体就坠落进无底洞,车窗外呼啸的风呜呜作响,那声响让她心里发毛。
身心精神双重折磨,压得她透不过气。
又梦见小叔在车里抱着她,不管不顾地亲。
她要喘不过气了,推开压在胸腔的重物,耳边有声音在呼叫她,叫她姐姐,迷迷糊糊睁开眼。
池蓝皱眉担忧地看着她。
“姐姐你醒了。”
站在床边的小朋友又压上来,委屈巴巴:“姐姐我好想你。”
池绿想擡手抱抱她,但浑身没力气。
梅姨把她扒拉开,“哎哟,姐姐生病了,别把姐姐压疼了。”
池绿这才发现房里还有一个陌生中年女人,俯身从她腋下拿出温度计:“39。6°,难怪昏睡得不省人事,我开点退烧药。”
池绿捏捏妹妹的脸:“姐姐也很想你,蓝蓝长高了,谁给蓝蓝扎的小辫子呀?真好看。”
池蓝开心地擡头看向梅姨:“是梅姨,姐姐,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也给你扎小辫子。”
看到妹妹生龙活虎,池绿心底也开心。医生说她是惊吓过度加上有点着凉,引起的发烧,开了退烧药後又加了几副定神中药让梅姨煎。
池绿头痛欲裂,身体凉飕飕且酸痛,吃了退烧药又昏睡了过去。
晚上六点被梅姨喊醒吃晚餐。
她没什麽食欲,但是梅姨做好了还亲自上来喊,她不能辜负别人的一番心意。
梅姨告知她,沈序秋今晚在外面跟别人吃饭,她的不自在又少了几分。
梅姨边上菜边念叨:“先生说你喜欢吃香芋,特意做的香芋排骨,等你病好了我再做反沙芋头给你尝尝。”
池绿有些受宠若惊,让梅姨一起吃,她笑笑说待会再吃。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池绿更加没胃口。
她情愿沈序秋对她冷淡或者凶巴巴的,而不是莫名其妙让梅姨在这伺候她。坐在旁边什麽事都不懂的池蓝晃着小短腿,贴心地给姐姐碗里夹了一块香芋:“姐姐快吃。”
沈序秋在华庭会有个酒局。
云维集团旗下的风电産业天越股份,虽然是沈聿初在打理,但他到底年纪小阅历少,很多事情都要人带着。今晚约了合作方谈海上风电的推动。
三楼一个叫露花浓的包厢,自动旋转的大理石圆桌坐满人,杯觥交错间传出几声欢乐交谈。
在场男女对半,这是王总的个人风格,无论酒局还是娱乐局总少不了美女作陪,添茶倒酒。
蒋宁给旁边的沈序秋剥了一只虾,放在他盘子时被他擡手挡了回去,她有些尴尬,旁边传来同行的低笑。
她顿时脸更红了。
又想到那日在酒吧棋牌室,她说想跟他,被他拒绝。她後来跟王总解释,沈董似乎有喜欢的女生,王总笑了笑,说他怎麽不知道。
然後她就被冷了好久,没有资源没有曝光,她饭都快吃不饱了,她跑去求王总给她机会,王总真的给机会了,可又是安排她做沈序秋的女伴。
意思很明显,再不能讨沈董欢心,就别怪我没给机会。
但凡换一个人她都能拿下。
这沈序秋就没多瞧她一眼,连她剥的一只虾都嫌弃。
海上风电的推动权主要在沈序秋这边,他可以让王总做,也可以找其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