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冷冷一笑,“都是被吓出来的。”
话声刚落,车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左英冒出半张脸来,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後又惊慌失措地合上了。
云舒:“左英!”
左英犹犹豫豫地把车门打开,一拱手道:“夫人。”
云舒瞟了正襟危坐的阿诚一眼,问左英,“你总乱跑什麽呢?”
左英支支吾吾,“奴才,奴才还以为夫人和阿诚在商量事。”
“我跟他有什麽好商量的?”
左英:“是,夫人。”
云舒吐了口气,道:“薛准把人带到了吗?”
“准公子听从夫人的安排,一早就把朔王带过来了。”左英语速飞快地道。
“朔王都看见了?”
“他们虽远远看着,但也是瞧得真真的。”
云舒点点头,“看见了就好,毕竟,眼见为实。这样,朔王才会相信,咱们英国公府被显王收买了。”
左英没吭声,一旁的阿诚目光微沉,眼底里满是笑意。
云舒毫无察觉,大脑飞转地道:“告诉怀公子,从明天开始,他与崔大人,秦大人,梁大人等要大力支持显王还有他的儿子,显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既是天家血脉,自然也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
左英点了下头表示明白,关上车门,悻悻而去。
马车吱咛一声缓缓出发,云舒看了眼还赖在她身边不走的阿诚,道:“你还不下去?”
阿诚笑盈盈地望着云舒,不说话。
云舒皱眉,“你看我做什麽?快下去!”
阿城擡起手,拉住了云舒的脚踝。
云舒一怔,“你干什麽?”
阿诚慢慢将云舒的脚踝擡起来,脱掉鞋,放在自己的腿上道:“夫人累了一天了,奴才给夫人揉揉脚。”
说完,也不管云舒愿意不愿意,一下一下地给云舒揉按起来。
“我,你,你……”
云舒浑身紧绷,想要将脚从那双修长的大手里抽出来,奈何他十分有章法,用适宜的力道将她的脚按得很舒服,便放弃挣扎道:“你一个暗卫,还练过伺候人的功夫啊?”
“奴才只伺候过夫人一个。”阿诚盯着云舒的脚道,“只要夫人需要,奴才什麽都可以做。”
云舒咬住一点唇肉,咬疼後狠狠地说道:“那你去把薛恒的尸首给我找出来。”
阿诚动作一顿,“把他的尸首找出来做什麽?”
云舒:“挫骨扬灰。”
阿诚愣了愣,捂着云舒的脚,笑着看她的双眼道:“夫人当真舍得?”
云舒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他都死了,我有什麽好舍不得的?”
阿诚嘴角慢慢地扬起,笑了一声後做出承诺:“若奴才找得到他的尸首,定然将他挫骨扬灰,给夫人解气。”
——
网已经撒了出去,云舒便安安静静地在英国公府内等消息。
事实证明她的计划开展的很顺利,仿佛受到了上天的帮助和眷顾,很快,朔王便在皇帝面前参了显王一本,揭露显王昔日操控工部,在修筑渭河堤坝时偷工减料,意图坑害太子,并一股脑将薛准构陷太子与镇北大将军的事捅了出来,在他的谋算下,显王成了设计陷害太子与镇北大将军的唯一罪魁祸首,薛准也咬死了显王不放,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将显王流放北川。
当初将显王从天牢里救出来的人便是朔王,如今将他踩进泥沼里的,还是朔王。朔王本就疑心重,加之亲眼看到显王约见云舒,薛怀等官员随後开始支持显王,他岂会坐视不理,即便显王百般否认,也坚定地将他斩草除根。
朔王为了除掉显王这个皇位竞争者,竟主动为太子和镇北将军翻案,此事大出云舒的意料,薛怀也很不理解朔王的行为,直呼对方莫名其妙……
薛怀派人探听了许久,也没探听出什麽有价值的消息,云舒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总归是好消息,再一想时时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那道白影,又觉得最近京城里面发生什麽怪事都不奇怪。
自打她说了要把薛恒的尸首找回来,挫骨扬灰之後,阿诚便不再来无影去无踪了,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引得文妈妈和汐月频频侧目,因为,即便云舒睡下了,阿诚也依然待在她房里。
不是给她端茶倒水,就是给她叠衣盖被,不用她多说什麽,往往一个眼神,阿诚就知道她想干什麽,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