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丹注视着军雌挺直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大概能完全理解兰彻对自己的态度。
雄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暗纹,将方才落空的手势自然地转为整理衣襟的动作。
——兰彻完全拒绝触碰。
这个认知让温丹无奈。
即使他没有恶意,但是这位少将对他的戒备,远比想象中更加根深蒂固。
阿森德林坐得笔直,墨绿军装上的金星勋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温丹阁下,我有一个提案,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温丹笑了笑,“上将请讲。”
“兰彻现在深陷叛国罪,按帝国军事法庭的流程,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阿森德林翡翠绿的眸子扫过兰彻紧绷的侧脸,
“但《生育法》第十五条规定——”
“已婚且怀孕的雌虫,享有一次特别上诉权。”
“什么意思?”
温丹懵了一下,心里好像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
他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上将的意思是……”
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此刻,兰彻的银发垂落,遮住了他狼狈不堪的表情。
只有那死死攥紧的拳头暴露了情绪。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一滴、两滴,无声地砸在真皮沙发上。
阿森德林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字面意思。”
“你们结婚,兰彻怀上你的虫蛋,兰彻就能争取到翻案的机会。”
空气仿佛凝固了。
温丹看见兰彻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那截总是挺得笔直的脖颈,此刻弯出一道屈辱的弧度。
“这不好吧。”
温丹微微皱眉,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兰彻少将恐怕并不愿意结婚,结婚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更何况,虫蛋也不是说怀就能怀上的。”
阿森德林上将面无表情地说:“温丹阁下,您多虑了。”
温丹眉头皱得更紧,他想要据理力争:“我……”
“我同意。”
兰彻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响。
他抬起头,极地蓝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惨烈的笑:
“温丹阁下不必担心,我完全接受且配合。”
完全,接受,且配合。
这三个词组成在一起,就好像温丹之后可以以雄主动身份对兰彻做任何事。
可温丹却看见军雌被咬破的唇瓣,看见那双本该握枪的手此刻正死死抓着膝盖,将昂贵的裤子布料抓出狰狞的褶皱。
窗外,夜风吹动窗帘,水晶吊灯的光影在三人之间摇晃。
温丹意识到,这盘棋局里,最痛苦的棋子,其实是兰彻。
因为兰彻没有选择,他没有路可以走,除了这条路以外,剩下的都是死路了,所以兰彻可以忍受和自己厌恶的雄虫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