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晴明将脸贴着奈奈子的袖子,绵长又心满意足的喟叹:“奈奈子说在下是狐狸精真是过分啊……”“不是吗?”“只是奈奈子的狐狸精哦。”安培晴明心满意足的笑着,半跪在榻榻米上的阴阳师,眉眼里荡漾的笑容,璀璨生辉如月下之花,比起好皮囊的光源氏不逞多让半分。他……握住了这轮温柔拥抱他的明月。纵然在阴阳师可以预见的时间长河里,也无这般美丽有趣到让白狐之子不顾一切,将自己点燃为爱情养料的可爱姑娘了。或许此刻奈奈子并不爱他。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阴阳师想,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没有必然,只是我想喜欢你罢了,正如守候一株久开的仙株,等候乌云里的明月,遥望山林里迷雾中不可相见的精灵。等候,亦是一种美妙的事情。隔着薄薄的木门,收回灵视的玄衣青年将手里的蜜饯放在门口,静默片刻,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去。我要替师父上班安培晴明回到家中,式神们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妖刀姬率先奔赴而来:“晴明,你的脸?”安培晴明用帕子捂住肿起来的脸,语气荡漾,甚至夹杂着一丝让妖怪们都觉得寒颤的甜蜜。“哦,奈奈子打的。”为什么挨打呢?大概因为他不小心把奈奈子心爱的裙子,一个激动扯开了一条口子。天地良心啊。抱着奈奈子的安培晴明只是想多撒撒娇。“哦,奈奈子动手打的呀,那没事了。”鸦天狗鼻子很灵的嗅来嗅去:“晴明,你身上怎么有叶王的味道?”刚才脸上挂着甜蜜微笑的青年陡然收敛笑容,皱起秀气的眉毛:“不要乱说话啊鸦天狗。”他举起袖子。袖子上破破烂烂的,有火焰烧过的痕迹。安培晴明哼了一声:“不就是和奈奈子撒娇嘛,小心眼的叶王呀,非要和在下切磋呢。”“输了?”“没有。”“赢了?”“也没有。”“那么?”“……他好不到哪儿去呢。”安培晴明真是个腹黑的家伙,被奈奈子两拳打肿眼眶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快活极了,可叶王烧他衣服却万万不可,将极为小心眼的记在本本上,等待某一天小小的报复回去。“明天当值怎么办呢?晴明?需要喊萤草来疗伤吗?”“啊不用哦,这是奈奈子留下来的伤痕。”青年挥挥手拒绝治疗的提议:“干脆避物忌吧。”万能的翘班理由。—“干脆避物忌吧,师父。”小姑娘跪坐在榻榻米上,拧干冰水里的毛巾,递给一旁的阴阳师。麻仓叶王拿毛巾捂住眼睛,语气冷淡:“那厮明日定然避物忌。”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瞧见安培晴明那张狐媚子脸上的乌青伤痕,并且发出冷嘲热讽的嘲笑声,狠狠的“羞辱”了一顿挚友。然后……两位天才阴阳师像街头小混混互殴一样动起手来。一个烧了对方特意挑出来,穿给心上人看的衣裳。一个挨了一拳,变成第二个黑眼狗狗。像两个幼稚鬼一样。奈奈子劝他:“那您也避物忌吧。”麻仓叶王摇头:“休一日,扣三日月钱。”奈奈子挠挠头:“明天很重要吗?”麻仓叶王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倒不是很重要,就是一些巡视和驱逐小妖魔的日常工作。包括于内宫的夜巡。“那么,我可以代替师父去值班吗?”奈奈子举起小手,自告奋勇的说道。麻仓叶王微微一愣:“你去?”奈奈子握住拳头,信心满满:“师父,请相信我可以的,唐上国有句古话,叫做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请让我试试吧。”麻仓叶王最终答应让她试一试。谁能拒绝信心满满,昂头挺胸,想要为他做一些事情的小姑娘呢?麻仓叶王想起了安培晴明,内心冷冷一笑。死狐狸什么骚心思,他闭着眼睛都门清。想进他麻仓家的家门?我呸。下辈子吧。—阴阳寮上班特别早。天没亮呢。天空隐约露出一线白,麻仓叶王已经敲响奈奈子的门,把睡懒觉的徒弟喊起来了。“狮虎……”被窝里,一张雪白的小脸上,睡意朦胧,几缕黑发黏在肌肤上,红红的嘴唇,迷迷糊糊的撒娇:“你怎么醒啦……”麻仓叶王弯腰看了好半晌,摸摸她的头:“你再睡会儿吧。”“哦……”奈奈子眼一闭,本能告诉她不对劲,又一睁,伸出一只小爪子在空气里扒拉:“狮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