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时钦向所有人隆重介绍了他——张维,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如果不是他,我和小渔早就分手了。
张维说我倒也没有那麽重要,你这麽聪明,那些道理你自己早晚也能悟得通的。
肖时钦淡淡地笑着,说:“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没有你把我骂醒,我可能还会蹉跎很久,小渔等不了我那麽久。”
“什麽意思?”
“你知道吗,我下学期转专业後没多久,她养了十几年的小狗去世了。”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这两句话之间的关联,但张维懂——对一个正想孕育孩子的女人而言,失去多年陪伴的宠物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如果那时肖时钦没有及时调整状态丶和她的人生规划同步,他们的感情百分之百,一定会走到尽头。
张维光是想想都替他松了一口气。
肖时钦看着他的表情,很感激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谢谢你。”
……
那是一场和张维想象中不同的丶规模非常小的婚礼。
江建华作为着名的企业家,常规上来说,女儿的婚礼应该办得盛大华丽才对,但他们选择了将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一架飞机全拉去了一个不知名的海边小国,在一个长满青草与异国花卉的小山坡上装扮出了一个美丽的婚礼场地。
新娘穿着一身简洁却异常漂亮的鱼尾婚纱,轻盈的头纱在海风里微微飞扬,美得好像随时都会展开一对天使翅膀似的。
从头到尾,肖时钦的眼睛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直看得新娘害羞地垂下眼,用捧花遮住自己的笑颜。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但是来宾的祝福很真挚。
张维也算是见识到了他们有钱人的消费方式。没有那些刻意展现出来的奢侈投入,但是能在婚礼礼成的瞬间,安排好漫天飞舞的白鸽为他们做背景,能安排轮船在海上燃出铺满整个海湾夜空的烟火,能在一个分明是野地的山坡上开拓出每个人都觉得舒适的婚礼行动区域,连一只虫子或可能染脏衣摆的泥土都看不到。
肖时钦和江羡渔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交换了新婚的第一个吻,幸福得要命。
——妈的嫉妒死了。
张维一回头,看到江羡渔的爸爸正站在自己身後,眼眶通红,直勾勾地盯着那对接吻的新人,看起来好像很想把肖时钦生吞活剥了。
——唔。好像又没有那麽嫉妒他了。
……
肖时钦第二次联系他,是他和江羡渔的孩子出生的那天。
他应该是有很多人需要去通知,所以只是把新生儿躺在小床上挥舞小手的视频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背景里,能听到江羡渔的爸爸很是遗憾地在说:“怎麽是个儿子!”
然後好几个声音一起帮着圆话道:“儿子也挺好的……”
张维当时就笑喷了,给他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过去,嘲讽道:“我跟你说想生女儿得健身,得去健身房练肌肉,那些当健身教练的十个有九个都是生的女儿!”
肖时钦过了很久,才给他发了个囧囧的表情过来,说:“谢谢你的马後炮。”
……
第三次联系,是在他们快毕业的时候。
肖时钦忽然在微信上跟他说,一起吃顿饭吧,他国考公示期过了,考上了国家体育总局,马上要去北京了。
张维卧槽了一声。
原来当初选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是在为今天埋线呢。是肖时钦的脑子想得出来的事。
当时的张维顺利保研,已经跟着老板在做项目了,每天在组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必须得再说一遍——真羡慕你啊!”
在见面的餐厅包间里,张维见到了肖时钦和江羡渔,还有他们的儿子,都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是个一本正经的小家夥,十分可爱。
肖时钦则是平静地笑笑,说:“我也很羡慕你。”
“我有什麽好羡慕的。”
“你年轻。”
“说得好像你没年轻过似的。”张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用我的年轻跟你换你现在的生活,你换吗?”
此话一出口,肖时钦立刻往前倾了倾身子,挡在江羡渔和儿子身前,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很阴冷。
“我开玩笑的!你在想什麽啊!”
“哈哈,抱歉,本能了。”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