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灯光闪烁,像是流星一般从眼前划过,浓密的睫毛垂下,挡住视线,她认真地留下了自己的心愿。
每次哭完,她都像是泄了气,浑身疲惫,就算是因为感动流泪,情感的剧烈波动也会带走她的力气。
眼睛不知不觉间就眯了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脑袋转着转着就静止了,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云淮把她拎回房间,又出来把童小小和尤景给她的一箱礼物抱进了客厅。
私心想要让她继续睡,但又想起艾羽说她还有工作,于是看着时间,小心翼翼坐到她床边轻声叫醒她。
见她眯着眼睛一脸不耐地盯着自己,云淮笑了一下:“起来工作了。”
“什麽工作?”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皱着眉,突然灵光一现,眼睛顿时睁开了,“谢谢你。”
“起来吧,工作完还有那两个人给你的礼物。”云淮扽着她的胳膊,把她的上半身从床上拔起来,搓搓她的脸,让她清醒一点。
“都有什麽?”
“不知道,密封的,好大一箱。一会儿你自己去拆,就在客厅。”
时凌舒这才精神点,涮了一把脸,嚼着水果,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凌舒姐,你要红了!”一个编剧在给她发稿的时候发了一句。
“早红了,还不如不红。”
“你是不是还没上网?你以前的作品因为这件事突然火了,她们说你是预言家,还说你有天赋。”
时凌舒愣了一下,什麽作品?又突然想起来祝清之前发给自己的那两个视频,难不成是它们?
最早一个作品写得是一个简单至极的故事。主题就是网暴,主角是个心理不太正常的小女孩,她被网暴的原因很简单,被性侵,还恰巧被路人记录下来,发在了网上,所以所有人眼里的她就是个肮脏且不择手段的人,于是她用了半辈子,找到了那个“路人”,杀了他。
貌似就是这个作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吧。不过时凌舒还有些迷茫,这种简单得过分的故事怎麽就能说成天赋呢?
一点开热搜,夸得五花八门,说她刚20岁就能写出这种思想的作品了不起,说她那麽年轻就能参透人性了不起,还有可怜她的,说她小时候肯定经历了不少糟糕的事情吧。
她的眼睛一点点划过这些评论,突然笑了。她能写出这种风格的剧本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个负面的人,她只是个浸泡在负面思想里的人而已。
于她而言,想写一些击中人心的悲情故事其实远比写一部积极且打动人心的故事难多了。
这不是天赋,这是天性而已。
难得这麽多人在讨论这个风格的作品,她灵光一闪,飞快把电话打给了祝清,这是个好机会,她们合作的项目就可以公布出来了!
两人一拍即合,趁着热度和心气,她们飞速发布了消息。
本来停滞的剧本重新安排上日程,她看着日历上标得满当当的红点,突然如释重负一般靠在了椅背上。
这边的稿子也都问题不大,她稍作修改和整合,直接发到了大群里,等待导演和制片的反馈了。
举着空荡的瓷盘和杯子,她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入目一个巨大的纸箱子,上面还标着——禁云淮,这三个大字样。
她笑了一下,一看就知道出自童小小的手。
“就在这里拆?”云淮坐在沙发上,见她拿着剪刀蹲在箱子边,“不怕有什麽我不能看的?”
时凌舒歪歪头:“怎麽会?他们贴这个只是怕你拆了没惊喜吧。”
云淮耸耸肩,带上眼镜,视线重新集中在手里的文件上:“那就好。”
剪刀划过胶带,她掰开箱子,里面一个护眼仪丶丶一个肩颈按摩仪,一个木制的冷香仪,外加几瓶精油。
她一个个搬出来,放在一旁,不愧是童小小,很懂自己啊。
箱子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她把脑袋探进去,是一个……维秘的睡衣?
她没多想,直接也放在了一边,继续往里挖,一低头,发现只剩一个扁扁的小盒子了,没什麽标识,她也不认识,直接掀开了盖子。
一条银白色嵌着珍珠的身体链从指尖坠下,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点,好漂亮的一条链子!
可是……她突然想到,这链子,如果穿在身上……
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这也太……
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一旁的睡衣盒子,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怪不得不让云淮看到!早知道刚才云淮提醒的时候,自己累点儿把箱子拖回去拆了!
她瞟了一眼那边沉浸在工作里的男人,手掌攥着珍珠,小心地抱起盒子,像个小偷一样就要窜进屋子。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那些,不要了?还是说,只有那些是能给我看的?”
他的视线落在时凌舒臂弯里的盒子和泛着光泽的链条上,挑眉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