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说了一长串,全是谴责。
嘉菉一听,居然很有道理。
“好像……也对?”
“知道就是,收拾收拾睡吧,下午还要接着修茶树呢。”
既明唬住他,立刻结束话题,不等他再多说什麽。
夏日晌午炽热又悠长,三人一觉睡到半下午,太阳热度萎靡。
几人吃了个凉瓜,戴上草帽出门。
中午的谈话很有作用,三人恢复和谐状态,既明嘉菉似乎也兄友弟恭。
三人齐心协力,在太阳落山前,多跑了两座山修剪茶树。
踏着晚风归家时,田酒脚步都轻快了。
“晚上还吃荷叶炒蛋!”
“水桶里养了不少荷叶,还能在吃几顿呢,你想吃我就做。”
既明走在她身侧,顺手摘掉她辫子里一片干枯的茶树叶。
嘉菉不甘示弱,走在另一侧,也想碰一碰田酒,可又想起自己的承诺。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擡起的手又放下。
夕阳拉长三人的影子,田酒脚步欢快,影子里辫子也一下一下地跳,像只调皮的小鸟栖在肩头。
嘉菉无声伸出手,影子代替他,轻轻摸了摸那只小鸟。
“嘉菉!”
摸上的一瞬间,田酒回头,辫子甩过来。
嘉菉下意识握上去,又瞬间松开,心绪一乱,“怎麽了?”
“没怎麽,看你不说话,叫你一声。”
田酒眉眼弯弯地笑,嘉菉也笑了。
“不是不说话,我只是……”在想你。
“是什麽?”
田酒凑过来,歪头去看他躲避的眼神。
“在看我们的影子。”嘉菉眼神闪烁,低声说。
“影子?”
田酒扭头一看,因为她凑过来的姿势,两人的影子正好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拥抱的眷侣。
她微微一怔。
嘉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滞住,心头泛起无措的酸软。
他移开眼神,不再看那对相拥的影子。
田酒张口正要说什麽,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酒儿妹妹!”
田酒眉头一皱,回头,又是田丰茂。
“有事吗?”
在嘉菉戒备的目光中,田丰茂在离田酒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声音气弱:“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有什麽话就直接说吧。”田酒干脆道,实在不想和他扯皮。
田丰茂支支吾吾,嘉菉看得不耐烦,冷声道:“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别耽误我们回家吃饭。”
既明不语,面目冷清,眼里带着淡淡的嫌弃。
“酒儿妹妹,这事和我娘有关,我想和你单独说……”田丰茂踟蹰着开口,面色恳求。
田酒一听和田婶子有关,正色朝他走去:“田婶子怎麽了?有什麽事?”
“是这样,我娘她……”
田丰茂说一半又停住,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嘉菉既明,为难地望向田酒。
田酒回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