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段时间,郑公子回信,还是通篇之乎者也。
对于田酒雇人的举动,他完全赞成。
他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每次和他通信来往的人必须是田酒;第二,他驳回田酒把分红转给李桂枝的要求,田酒的五厘不变,李桂枝留在巧珍阁,也分得一厘。
这人真是大方得出奇。
事情皆大欢喜,只等李桂枝一上手,田酒就能撒手回家。
这一折腾,又是好些天没回家,来福在她耳边念账本,田酒的心思已经悄然飞远。
“……田姑娘?田姑娘?”
账本在她面前挥了挥,田酒回神,拍开来福的手。
“干嘛?”
相处这麽些天,来福早就和她相熟,语气也熟稔,笑嘻嘻地说:“姑娘怎麽又走神了?莫不是在想中午要吃的熏鸭?”
“什麽熏鸭,我看你像熏鸭。”
田酒故意板着脸,来福嬉皮笑脸地作揖:“熏鸭我可不敢当,我没它那麽好的滋味。”
“就你会说,你……”
拌嘴的话还没说完,田酒视线一偏,正对上门口一双静静凝望她的眼睛。
“既明?!”
田酒眼睛睁大,惊喜地跳起来。
“你怎麽来了?”
“自然是承诺,来给你送栗子糕。”
既明面容含笑,跨步缓缓走来,不疾不徐,姿态格外闲雅从容。
路过来福时,眼尾轻飘飘扫过他,颔首露出淡淡的礼貌微笑。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笑得这麽好看,来福反而感觉心里毛毛的。
既明收回目光,注视着田酒,手指轻刮了下她的脸蛋。
“瘦了。”
“瘦了吗?”田酒摸摸自己的脸,又看向他,“我觉得你才是瘦了呢。”
既明笑着摇摇头,把食盒放上桌子,一打开,栗子甜香蔓延出来。
“有栗子糕,糖炒栗子,蒸栗子,还有剥好的白栗子,你想先吃哪个?”
“白栗子吧,好几天没吃到了。”
田酒应声,眼前的美食却没占据掉她的注意力,她眼神时不时往既明身後飘。
“既明。”
“嗯?”
“嘉菉呢?”
既明动作顿了下,又接着拿了颗栗子,送进田酒嘴里。
“很想他?”
栗子甜而脆,鲜美而饱含水分。
田酒咬得咔咔响,诚实地点头,又问一遍:“他呢?”
“他哪里舍得不来……”
既明话还没说完,嘉菉的声音远远响起:“酒酒,我来啦!”
田酒立马迎上去,她好几天没看到嘉菉,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分别这麽久。
“嘉菉!”
“酒酒你看,我买了馄饨来!”
嘉菉额上带汗,大步走过来,明亮眼眸直直望着她,挪都挪不开。
馄饨还没放下,他另一只手已经张开,把田酒单手揽进怀里,用力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