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菉一愣,反应过来,失笑着拧拧她的耳尖。
“这麽快就忘了,昨晚是谁哼哼唧唧一直哭呀?”
“忘了!”
田酒不甘示弱地瞪他,在他怀里扭了扭,想挣脱出来。
嘉菉手臂箍得更紧,压住她腰身,越扭反而贴得越近,近到能感受冰天雪地里不该有的滚烫温度。
田酒眼睛一眨:“你……这是白天!”
嘉菉垂首,侧脸贴着她的侧脸,亲了亲她颤动的眼尾。
“它在裤子里,可看不见白天黑夜,只知道酒酒一直在蹭它。”
“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松手。”田酒别开脸,鼓着红润脸蛋。
“怪我舍不得松手。”
嘉菉就这麽抱着她,两人七手八脚地堆起三个小雪人,两大一小。
田酒还来不及多欣赏,直接被他横抱起。
骤然悬空,她惊得抱住他脖子,两条腿晃了晃:“你做什麽?”
“做点酒酒喜欢做的事情……”
田酒呸他:“什麽喜欢做的事情,你胡说!”
“这可是你昨晚亲口说的,现在不认了?”嘉菉笑着用脸去冰她脖子。
“我……”好像还真说过。
田酒想了想,大方地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那做吧。”
除了过分刺激和失控,这事其实也挺舒服的。
田酒小腿在他臂弯里欢快晃动,嘉菉被她坦率可爱的表现逗笑,脚步更快。
大黄跟着两人,尾巴摇摇,还没进里屋,门砰地一声关上,拦住大黄的脚步。
它在门口呜呜叫唤两声,里屋响起人类的奇怪声音,没有人出来和它玩。
大黄只好甩着尾巴,出门去找大黑。
吃过午饭,嘉菉要离开了。
来回千里,路上不知花费多少精力才回来,能陪田酒身边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天一夜。
但绝对值得。
嘉菉不要田酒送她,田酒坐在堂屋火炉旁,他才添了新炭,水缸添满了水,竈房里煨好了鱼汤。
田酒坐在红通通燃烧的炭火前,仰头看着他,张开手臂。
嘉菉半跪下来,把她抱进怀里。
两人没有说话,久久抱着。
直到他松开她,她说:“我等你回来。”
嘉菉浑身一震。
那天夜里,他的喃喃自语,他以为她没有听到。
他不想对田酒说些让她等他的话。
他不想让任何承诺成为锁住她的枷锁,即便只是一句随时可以翻脸不认的话,他也不愿意。
因为他了解他的酒酒。
她诚实而率真,即便只是违背一句话的错处和不安,他也不想让她承担。
嘉菉亲她的额头,亲她的面颊,亲她的鼻尖,亲她的唇,轻地像是蝴蝶不舍地掠过水面。
“你不用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说完,他起身离去,轻轻合上了门。
田酒眼底是张牙舞爪的火苗,耳边是噼里啪啦的火星炸裂声,远远风声马蹄声响起,大黄在院子里吠叫。
嘉菉走远了。
世界渐渐安静。
田酒坐了好一会,弯下腰,从竹筐里摸出一个红薯,塞到炉火旁,用炭灰盖住。
她趴在膝头,专注地看着火苗跳跃着,一会伸张一会萎靡,高低变幻。
良久,田酒用火钳子把红薯扒出来,表面一层黑炭。
她又等了好久,等到摸起来不烫手,她拿起红薯,掰成两半,又甜又香的橙红色内馅冒着热气,熏着她的脸。
她忽然愣住。
好可惜,她忘记和嘉菉一起吃甜甜的烤红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