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过分了。
N胸前凉凉的,有点想把涂蓝埙的头从自己身上拔起来,然而涂蓝埙牢固得像涂了强力胶,他只能认命地发出一声叹息,仰起头靠沙发望天,任由涂蓝埙乱来。
“你要钻到衣服里面去吗?”N的修长脖颈反折成一个角,喉结凸起近乎断裂的弧度,嗓音低哑。
他感觉自己的胸怀变成一片广袤沃土,而涂蓝埙是那只非要掘洞的土拨鼠,一时间分不出谁是鬼,他是厉鬼没错了,但色中饿鬼到底是谁呢……
涂蓝埙发出勤快的声音:“我想钻到胸腔里面去,把你的胸骨和肋骨当成百叶窗,安安全全待在里面往外看,你到哪我就到哪。”
“听起来挺变态的。”N评价道。
涂蓝埙收回牙齿,朝N胸前啐了一口:“你不喜欢吗?”
N诚恳道:“喜欢极了。”
涂蓝埙有点玩累了,但N始终没有再搭上来的意思,她这次真真切切打了个哈欠,靠在N肩头,又被N帮助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朦朦胧胧间,涂蓝埙听见自己用非常清晰的声音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N:“问吧。”
涂蓝埙字正腔圆:“你阳(丶)痿吗?”
她感觉N牌靠垫剧烈地抖了一下,将她的睡衣驱散几分。N声音听起来冰冷极了:“我很健康。”
然而他捉住她手的动作很轻很轻,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不准乱动,一下一下用手指轻轻捋着她的手心,似安抚似折磨。
“哦。”涂蓝埙响亮地回答,转而语重心长起来:“如果你真……没关系的!我可以在上面。”
“……”
“真的,我其实一直非常好奇……我的购物软件……所以完全没关系,不要自卑,我永远是你的後援会……”
N算听明白了,这人已经困到胡言乱语,为了避免她继续大放厥词,他挑开涂蓝埙脖颈上沾的发丝,缓缓落下一吻,然後擡头说:“该睡觉了。”
涂蓝埙感觉自己好像被吻了一下,那个吻十分冰凉,但柔软,带着植物隐秘的气味,稍纵即逝。
好像她的脖子皮肤豁开了一张嘴,并且那张嘴吃下了一颗永夜生长的丶被毒蛇盘踞过的莓果,凉的软的,但又酸甜凌厉毒气四溢,让人闭眼就能看见死神的面纱飘荡在前方,想朝死神呻(丶)吟一句:请带我走。
涂蓝埙被半扶半抱送回自己的卧室,被安置在床上,N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出去又回来,换了身新衣服,撩开涂蓝埙的被子一角,利落钻了进来,床垫一矮,被窝里瞬间凉了半度。
涂蓝埙忍不住说:“去去去。”
请求未被响应,反而被人捉住手腕,又贴在那片广袤的试验田上,涂蓝埙有种预感,如果这次她的手向下移动,N将不再拒绝。
也不知道他刚才出去的一趟做了什麽心理建设。
那麽之前又为什麽拒绝呢?
涂蓝埙不进不退,就将手贴在N怀里,她的心跳逐渐平稳,实在太困了,很快就彻底闭上眼睛。
N很规矩地睡在她旁边,鬼是不用睡觉的,感受到胸前涂蓝埙的手掌渐渐滑落,N朝涂蓝埙的方向蹭了几寸,形成一个松散的拥抱。突然,他也觉得困倦了,就好像他还活着那样。
一夜很快过去,涂蓝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N已经做好饭了,米哈伊尔和鲜于青云正在厨房里打包。
“来吃饭。”N解开围裙。
涂蓝埙今天不知怎麽的了,没什麽胃口,勉强吃了个饱腹,赶在八点前出门到了霞光路。
那里已经等了一辆车,来送东西的竟然是穆小镇本人。
涂蓝埙急忙迎上去,穆小镇托着一只匣子,冲她微微一笑:“小涂顾问,这个东西送给你。”
正准备现场拆看,涂蓝埙又听见穆小镇问了句:“小涂啊,你多久没去疗养院看你妈了?”
涂蓝埙手上拆着:“几个月没去了,不过昨天我们通了电话,她在燕归疗养院很好,没受到鬼魂入侵的影响。”
“哦。”穆小镇点点头,“你该多去看看她。对了,我以前送你的那条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