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实感觉到医生扫了他一眼,又好像是错觉,欺骗医生是患者大忌。
在此情此景下,大概“伴侣”也并不特指他设想中具有法律保护的关系,如此说来,周唯实犹豫着坦白从宽,“有一个……”
“哦?”医生手上不停,一直按着他敏感的後颈,从那道疤痕周围艰难寻找着粉管,讲,“他怎麽样。”
心里无数的场景涌现,都是狂风暴雨般的永无止歇。
提起那个Alpha让周唯实整个人情绪低沉,他把眼睛压在胳膊上,在医生面前小声坦白自己的病情,“他……他每次都很……感觉我不是很能受得住……”
周唯实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治疗需求,“您能不能给我开一点涂抹的药?”
完全不顾患者提起多大勇气才说出口,对方换了个探针,拔开保护套淡淡道,“我是医师,不是药剂师。”
没想到会被一下子被拒绝,周唯实如同卸了电池的毛绒玩具,再也不说话了。
终于捱过检查,医生送探针,扎进敏感的腺体皮肤下,周唯实不自觉抓紧了诊疗床边缘,身体也一直向下压。
医生专注了许多,每推一点都要问,这样疼吗。
还好。
都还好。
屏幕上出现他血肉下跳动的腺体轮廓,信息素粉管几乎都被切断,留下的也都非常细小,探针再动了一下,冷漠医生稍稍偏头,“主任,看看现在这根可以吗?”
闻焰从帘子後探出手,比了个“OK”。
“要推药了,别动。”不知道是不是周唯实的错觉,医生声音温和许多,他说,“坚持一会儿。”
周唯实轻轻屏住呼吸。
信息素注射很疼,疼痛会源源不断地蔓延,从耳後蔓延到胸口,心脏,小腹,像被打进捂不化的冰串,要顺着粉管划伤他的肺腑。
他紧张时就会把舌头抵住牙齿,好像一种紧密的抚慰,周唯实心有馀悸,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轻轻咬住舌尖。
但这次并没有很疼。
冰凉的液体被医生捂得发暖,同样一管0。5mL的药,这个Beta医生注射了整整三分钟。医师的手一直悬停在空中,惊人的肌肉控制力让针头没有丝毫移位。
他眼神专注,打得又慢又轻,注射到周唯实的身体里,信息素温柔流淌,像是让枯树焕发生机的脉络。
治疗用的信息素和周唯实匹配度很高,让他感觉到短暂的燥热和血液上涌。耳膜充血,所有声音都听不真切,心脏也砰砰狂跳,他微闭着眼睛,慢慢等着被药物刺激的感官平复。
连医生什麽时候替他贴好了医用纱布都没有察觉。
他此时才站好,轻轻按着心脏和小腹,都没有不舒服。他默默感谢了那位提供信息素的志愿者,和这位虽然冷漠但手法高超的医生。
周唯实犹豫了一下,在治疗效果和难为情之间,他决定选择前者。
“医生,下次你什麽时候有时间,我……”
“你和闻主任预约就好。”
周唯实也知道医师们都很忙,这样直接和医师相约也有些唐突,他歉意地笑笑,“是我冒昧,真是不好意思。“
大概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失落,顿了一下,冷漠医生说:“我随时有时间。”
周唯实眼前一亮,他走近几步,想看清他的铭牌,对方已经转身开始整理仪器。
他才发现这位医师的眼尾很宽,眉毛又浓又英气,只是之前被眼镜框遮挡,没有注意。
下一位患者的叫号已经响起,周唯实不干扰他们的工作效率,抓紧去换了衣服。匆匆从医生身後经过,周唯实瞥到他耳後的盖着腺体抑制贴,从帽子下露出一个小边。
【作者有话说】
隔壁老王:虽然周唯实你不知好歹狼心狗肺但我也不同你计较,真正成熟的Alpha只会让你落在我手上然後狠狠注射你脆弱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