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礼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
“走。”东方礼突然大步向前,玄色锦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得离那个祸害远点,免得再被蛊惑了心神。
可刚迈出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去。
韶容正与许易歌并肩而行,月白锦袍在宫灯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那垂落的发丝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失态。
东方礼暗自咬牙,心想今晚定要查清楚这香料的来历。
若是……若是韶容故意为之,他非得……非得……
非得怎样?
帝王忽然顿住脚步,竟一时想不出要拿那人如何是好。
走在肴华殿的石阶上,韶容听着许易歌对贺兰皎的连番数落,思绪却飘回了方才的御辇上。
“朕心悦你啊,韶爱卿。”
“……”
韶容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东方礼分明是在演戏!他还没当真呢,自己怎麽就被糊弄过去了?
“啧。”他手中折扇猛地合拢,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易歌不明就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贺兰皎当年的“英勇事迹”:“那厮当年为了追你,可是……”
“老子非得踹死他。”韶容低声喃喃。
“嗯?”许易歌脚步一顿,“你方才说什麽?”
“我说。”韶容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一会儿见了贺兰皎,老子非得踹死他。”
“哦。”许易歌点点头,心想这倒符合韶容一贯的作风。
可韶容心底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当年箫太傅怎麽没踹死韶容你这个死断袖啊!
这念头刚起,他自己都愣住了。东方礼那厮……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些什麽?
还有!
要扇也不能扇自己的脸啊!
他这张风流倜傥丶貌似潘安的脸,谁敢碰他就跟谁急!
要扇……就应该扇……
韶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前方不远处那道玄色身影上。
是那人在御辇上胡言乱语。
要扇也该扇他才对。
这个念头让韶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指尖轻转,白玉折扇在掌心打了个漂亮的旋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许易歌在一旁看得分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你又在打什麽坏主意?”
“没什麽。”韶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只是在想,一会儿该怎麽‘报答’陛下的厚爱。”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前方的东方礼听见。果然,那道玄色身影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韶容满意地眯起眼睛,心想:东方礼啊东方礼,既然你要演这出戏,那就别怪我给你加点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