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昏迷这三日,”他放下药碗,声音很轻,“臣想了很多。”
东方礼的心突然悬到了嗓子眼。
“陛下说喜欢臣。”韶容直视帝王的眼睛,“是哪种喜欢?”
“自然是心悦之喜。”东方礼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被褥。
“为何?”
“因为阿容待我好,给我扎秋千,绣布老虎……”
“这不算。”韶容突然摇头打断,“臣要听的,是抛开这些恩惠之外的理由。”
韶容要听的不是帝王的感激,不是对温柔的眷恋,而是……
“我要听陛下说……”韶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你喜欢我什麽?与身份无关,与恩惠无关。”
否则,这份情意不过是将依赖错认□□恋。
这三日里,韶容将前因後果想得透彻。东方礼从前从未表露心意,那些亲昵依赖,都是在情毒发作後才有的。若这份感情只是毒发时的错觉……
东方礼袖中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硬是逼出几分泪意。他看出来了,韶容眼底的挣扎与柔情,分明也动了心。
心底那个小阿礼已经欢天喜地翻起了跟头,可帝王面上却滚落两行清泪:“你……是讨厌我吗?”
“不。”韶容摇头,声音沙哑,“恰恰相反,臣倾慕陛下已久,所以才更要确认。”
话音方落,眼前人忽然压了上来。
东方礼双手捧住他的脸,在韶容惊愕的目光中,低头吻住了那总是说出伤人之语的唇。
帝王的吻缠绵而青涩。
温热的泪砸在韶容唇角,烫得他心头一颤。
韶容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回拥,而是死死攥紧拳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不是意乱情迷的温存,而是明明白白的爱。
东方礼缓缓退开,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阿容好香……”
说罢,他甚至撒娇般蹭着韶容的侧脸。
“所以现在,陛下能告诉臣理由了吗?”韶容微微偏头避开。
东方礼的眼泪忽然断了线般往下落:“阿容……”声音带着哽咽,“可不可以等等我……”
韶容闭了闭眼。
好吧,他认栽。
“臣等陛下想明白那天。”他无奈地擡手拭去帝王脸上的泪,却忽然挑眉,“所以……”
他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卷,慢条斯理的掀开。
东方礼瞳孔骤缩。
坏了。
那是闻人舟写的《讨韶容欢心三十六计》!
“昨日在陛下枕下寻得的。”韶容的指尖点在某处,“‘苦肉计’?”又滑向另一行,“‘生米煮成熟饭’?”他擡眸,似笑非笑,“陛下这是要霸王硬上弓?”
东方礼喉结滚动,突然倾身凑近,想用故技重施堵住那张咄咄逼人的嘴。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