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礼眼睛一亮,抓住重点:“那是不是写完就可以……”
“想得美!”韶容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那只是获得追求资格的第一步!”
他暗自腹诽:自己这般英俊潇洒丶风流倜傥丶玉树临风,堂堂京城第一美人,怎麽偏偏就便宜了这个傻子?
想到这里,韶容没好气地白了东方礼一眼:“送我回府,身上还难受着呢。”语气虽凶,眼角却微微泛红,透着几分委屈。
东方礼立刻殷勤地扶人上马:“宝宝,我还可以给你喂药。”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期待。
韶容斜睨他一眼:“怎麽喂?用嘴?”
被拆穿心思的东方礼非但不恼,反而利落地翻身上马,将人牢牢圈进怀里:“宝宝,求求你了……”
“闭嘴。”韶容耳尖泛红,手肘往後一顶,“再乱叫就揍你。”
东方礼吃痛却笑得更欢,双臂收紧,下巴抵在韶容肩头:“那大都督想听我叫什麽?卿卿?娘子?还是……”
“驾你的马!”韶容一把捂住他的嘴,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刘眦私自调兵逼宫,贪污军饷致边关将士食不果腹……数罪并罚,三司会审之下,铁证如山。最终,刘眦被判斩立决,其党羽尽数流放为奴。
“啓禀陛下,臣有本啓奏。”陈鹤手持笏板出列,声音洪亮,“如今叛党伏诛,当年先太子因旧制而陨落,今日叛党又因改革军制而起,足见军制革新势在必行。”
“爱卿所言极是。”东方礼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当年大都督远赴边关六载,为我大虞开疆拓土。这军制是否要改,想必韶爱卿最有发言权。”
武官队列最前方,一袭青衣的韶容正懒洋洋地摇着折扇。与衆不同的是,他竟是坐着上朝。东方礼以“大都督旧伤未愈”为由,特赐座次,美其名曰“追求心上人要拿出诚意”。
只是那摇扇的悠闲姿态,怎麽看都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臣以为。”韶容漫不经心地合上折扇,声音却掷地有声,“若继续墨守成规,今日有刘眦,明日就会有张眦丶李眦。”他目光扫过朝堂上那些守旧派,“先太子之殇,边关将士之苦,难道还不足以让诸位清醒吗?”
东方礼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依爱卿之见?”
“新军制必须推行。边关将士的粮饷,必须直达军营;将领选拔,唯才是举;军功赏罚,明码标价。”韶容每说一句,就有一批武将暗暗点头,“至于那些靠着祖荫混日子的……”扇尖直指几个脸色发白的勋贵,“趁早滚蛋。”
这话说的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东方礼起身:“传朕旨意,即日起全面推行新军制。有异议者,以谋逆论处。”
韶容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故意偏过头去闭目养神。可即便阖着眼帘,他也能感受到那道来自龙椅的灼热目光,烫得他耳根发麻。折扇遮掩下,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朝议又持续了一刻钟。韶容听着那些文臣们咬文嚼字的奏报,什麽“臣冒死进谏”,什麽“伏惟圣裁”,渐渐真被勾起了几分困意。折扇越摇越慢,最後索性停在胸前,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退朝——”
陈桓的唱喝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大都督。韶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展开修长的四肢。这般恣意模样,倒与当年在太学课堂上打瞌睡被夫子抓个正着时如出一辙。
群臣告退,韶容揉着惺忪睡眼擡头,却见东方礼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前。帝王负手俯身,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
“困死了。”韶容懒洋洋往後一靠,折扇展开,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晃,“臣还要去城西裁衣,先行告退。”
刚要起身,肩上却落下一只温热的手掌,不容拒绝地将他按回座位。
东方礼收回手,自觉蹲下身来,仰着脸将韶容的手贴在自己颊边:“宝宝……”他蹭了蹭那微凉的掌心,“我也想去看你的新衣裳。”
韶容微微眯眼,看着帝王眼下不容忽视的青黑:“几夜没睡好觉了?”
“宝宝不在身边,我夜夜噩梦。”东方礼顺势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腰间,声音闷闷的。
“什麽噩梦?”韶容挑眉。
“梦见你不要我了……”帝王擡起头,眼眶微红,“梦见你说要娶妻生子。”说着竟真挤出两滴泪来。
韶容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麽这麽别扭?
可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凤眸,他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我不会娶妻生子。”
东方礼得逞地将脸埋进他腰间,嘴角偷偷扬起。这几夜特意熬出来的黑眼圈,果然派上用场了。
“那……”帝王得寸进尺地擡头,“我能娶你吗?”又急忙改口,“或者你娶我也行!”
韶容这才恍然大悟。东方礼明知他是断袖,怎会梦到他娶妻?分明是在这挖坑等他跳呢!
懒得理会这幼稚把戏,韶容话锋一转:“过几日是陛下生辰,可有什麽想要的?”
东方礼眼睛一亮,下意识捏住他柔软的耳垂:“穿个耳吧。”
这已是他第三次提出这个请求。
自初见韶容,东方礼便觉得,这般惊艳的容貌,青丝相称,总是有些逊色。若配上耳饰,定能更添风采。
韶容眉头轻蹙。
他并非抗拒穿耳,而是不喜那“为人穿耳”的仪式感,总觉得像是被人标记了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