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动机
“咕噜噜……”
水,又是水。
萧渡水睁开眼,阳光落在水面的反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无法眯起或者将眼睛闭回去。
这次的场景比上次更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有小螃蟹从他身上爬过去,还有鱼尾从他脸上轻轻扫过时那种痒感。
不过……为什麽是在河底?
周遭一片寂静,他看见河岸边的草随着风缓缓飘荡,有野花落到水面,水波涟漪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水……”
“萧渡水!”
萧渡水睁开眼,左手下意识地摸了下身下的床单,干的,没有水,他没有躺在河底,没有躺在柔软黏腻的淤泥。
客卧的门被推开,宴尘远走进来:“醒了你倒是回个话啊,我出去买早点,你吃什麽?”
“包子,”萧渡水还有点儿发懵,下意识地答,“谢谢。”
“不挑吧?”宴尘远再三确认。
“……不吃牛肉包,”萧渡水擡头看他,只见对方衣领换好一身平整合身的制服,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和他说话,他是从上往下扣的,衬衫下摆刚好露出一小截腹肌,萧渡水又顿了会儿,继续说,“谢谢。”
“行,等着。”宴尘远扭头出了客卧,不一会儿大门传来关门声。
萧渡水慢慢爬起来,视线放空了会儿才回过神,慢条斯理地摸去厕所。
宴尘远家显然是刚租的房子,客厅里还有几个大纸箱子没收拾,地板上的灰也没来得及清理,也是没什麽时间收拾,毕竟刚来就赶上了案子。
上完厕所,萧渡水用昨晚宴尘远给的洗漱用具简单洗了下,慢吞吞挪回床上靠着,就这麽几步路的距离疼得他一身汗。
他靠着缓了会儿後,摸过宴尘远放在一旁的案情报告看了起来,他看得仔细,每一个字都读过,直到宴尘远回来时,他才用力皱起了眉毛。
“你干什麽?”宴尘远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是我家,我回来你这麽不爽啊?”
“不是,”萧渡水说,“我觉得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什麽?”宴尘远支起小桌板,把早点放好以後又把萧渡水扶起来。
萧渡水疼得呲牙咧嘴:“我就不能吃点儿流食麽?每天这麽挪上挪下的,我迟早骨头错位。”
“流食哪儿有营养啊?”宴尘远瞥他,“那天我把你抱上救护车,掂了两下,你太轻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补补。”
“太谢谢您了,”萧渡水说,“我会争取在这段期间里再长一百斤,争取在过年前出栏的。”
“我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好相处,”宴尘远把塑料袋打开,用筷子夹了个小笼包递到他嘴边,“吃。”
“……”萧渡水无声抗议了会儿,举手自己的左手,示意自己可以用左手吃,但宴尘远没搭理他,就这麽举着,于是他用左手捏走了小笼包,边吃边说,“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嗯。”宴尘远应了声。
“我们似乎一直都认为伍越是在和我分开以後直接去的桥洞,但是如果,他和我分开之後又去了一次酒吧呢?”萧渡水咽下小笼包,“你们也推测出来了,监控有假,那麽伍越和我分开後回到酒吧,经历了什麽事儿,被张颜彬寄生,最後死在了桥洞底下。”
“嗯,”宴尘远又用筷子夹了个虾饺递过去,“你觉得他经历了什麽事儿?”
萧渡水继续用手指捏走虾饺:“杀人。”
“伍越?”宴尘远瞥他,“杀人?”
“没错,”萧渡水说,“他返回酒吧杀了人,正因为杀了人,身上染上杀孽,我的护身符才会在他杀人那一瞬间失效。”
“继续说。”宴尘远又夹了个蒸饺给他。
这次的有点儿烫,萧渡水用手指捏的时候指尖缩了缩,最後只好认命,凑过去用嘴吹了吹,就着筷子咬下一口:“嘶……呼,张颜彬就是在那时候找上他的。”
“你说的这些有什麽证据麽?”宴尘远举着筷子问。
“没有,”萧渡水凑过去把剩下那一半吃了,“完全是我个人推测,但如果他一直把护身符带在身上,那麽护身符失效的原因只会有染上杀孽这一个原因。”
“不错,不愧是我们第三支队的前队长,推测得大差不差,”宴尘远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我刚去买早点的时候接到湛灵的电话,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伍越手臂上的血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