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为了躲这个‘人,’所以才跑到黑熊精的洞xue里的麽?”萧渡水拧着眉问他。
“……是的,”杜观有气无力地说,“我一直说有人跟着我,我父母就以为我精神有问题,又没检查出来什麽,就只能觉得是我被鬼缠住了,要带我上山驱邪。”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观咽了口口水:“但是就在我们去道观的前一天晚上,那个黑影敲了我家的门。”
“以前他虽然跟着我,但是从来没有靠近过我身边的任何东西,我观察过,他其实不能穿门,也不能穿越任何实质性的东西,甚至来说,我怀疑他无法触碰任何东西,”杜观打了个颤,“但是那天,他敲门了。”
那天晚上只有妈妈和杜观在家。
杜观最近精神一直保持在高度敏感的状态,他们不敢放他一个人呆着,杜观爸爸出门应酬,家里只有电视机播放电视剧的声音。
敲门声咚咚咚响起,三声声音清脆且有节奏地惊扰着沙发上的两人,杜观妈妈起身去开门,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杜观感到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
再喊妈妈停下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打开,杜观看见门口那个黑色的人影丝毫没有停留的迅速朝他走来——“怪了,”杜观妈妈探头出去看了看,“没人啊,谁在敲门。”
杜观妈妈回过头,尖叫出声:“杜观——!!!”
黑影朝着他冲过来的那一刻,杜观直接扭头从阳台跳了下去,他没有地方能逃跑,但他只想逃离,好在家在2楼,不算高,杜观跳下去後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一擡头,那黑影就在阳台上注视着他。
妈妈也跑到了阳台边儿,指着他担忧又愤怒地骂,杜观看见黑影就那麽立在妈妈旁边,他没有脸,杜观却感觉得到,他就是在盯着自己。
去道观的路上,黑影没有出现,似乎是在很狭小的地方,比如说在车上时,黑影不会跟过来,但下车後,黑影立刻出现在了杜观身後,杜观没有办法,只能跑,最後躲进狭小的洞xue,如果不是宴尘远和萧渡水突然出现,他那天的下场只有两个:被黑熊精吃掉,或者被黑影活活吓死。
昨晚也是这样。
黑影再次敲响了门,尽管杜观再三要求妈妈开门时先看一眼猫眼,外面没有人的时候再开门,但杜观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出不去了。
不管家里的门什麽时候被打开,黑影会立刻朝他冲来,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已经被缩短得不到两米,再这样下去,黑影伸手就能碰到他,那时候他能做什麽?
等死?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杜观又一次从阳台翻身跳出。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黑影在家里杀了他,转而盯上他的父母怎麽办?
他只能往前跑。
最开始黑影跟上他时,是会被他突然的奔跑而甩掉的,但现在完全不行,黑影能够跟上他的速度,保持着和他之间的距离,跟在他後面不断跑着。
只要他一停下,黑影就会停下,他们之间永远保持着那份逐渐缩短的距离,但没有人知道,黑影会不会突然冲起来缩短这份距离,把杜观彻底杀死。
“倒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萧渡水点点头,对湛灵说,“你带他去术士科做个全身检查。”
“好,”湛灵也点头,又问杜观,“现在他在这里吗?”
“……不在,”杜观身体往宴尘远身边靠了靠,“但是我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後,我打开的每一扇门他都有可能在。”
“那我们不走门,”宴尘远说,“待会儿直接开传送阵吧。”
“行。”萧渡水说。
“嗯……那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麽,宴队,为什麽你在这儿?”湛灵盯着宴尘远,视线顺便落到後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地铺。
“路过啊,”宴尘远说得坦然,“你不信啊?”
“这有什麽好信的啊?”湛灵瞪圆了眼睛。
“好了好了,别吵,”萧渡水说,“让个位置行麽?我要去厕所。”
杜观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你要开门吗?”
“……我不开门我怎麽进去?”萧渡水觉得有点儿莫名,回头和杜观对视,後者就像受惊的金丝雀,下意识地往宴尘远身边躲。
“哟,”湛灵乐了,“两位关系挺好啊。”
“我再重申一次,”宴尘远照顾着被害者情绪,没直接把他甩开,“只是因为他昨晚魂魄震荡的时候,我是用了灵力安抚他的,所以他会下意识地粘我,和关不关系的没联系。”
萧渡水盯着他俩,眨眨眼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