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察觉到这边状况,问:“怎麽了?”
封燃摇摇头:“你们先走,我一会就去。”
“那你快些。”
这通电话格外长,何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挂断。
封燃等阳台没声才走过去,问:“怎麽回事,还去沈执那吗?”
何川摇摇头:“去不了了,他在家门口。”
“他要干什麽?”
何川抓着手机不言语,心事重重。
“你有事给我电话。”
“嗯。”
于是封燃一人去找沈执。
他一到,沈渊便忙不叠离开。
封燃摆弄着地上各种吃的:“你就让他多待会,又有什麽。”
“我只想和你待着。”
“他听到会伤心的。”封燃无奈一笑,转开话题,“你把何寻拉黑了?”
“他很烦人。”
“怎麽?”
“就是很烦人。”沈执不肯说。
封燃也不追问了,替他简单收拾屋子,煮了碗稀粥。
沈执围绕封燃左右,或站或坐,碰碰手丶摸摸腰,很不老实。
封燃只当他个病人,懒得计较。
下午他还得上班,沈执恋恋不舍,却没有办法。封燃承诺一万次下班後一定会来,沈执总算放他走。
就这样,下班後的地点从医院变成沈执的出租屋。
陈树泽和他去过一次,沈执笑容可掬,温柔似水,可封燃一不在旁,他便变了一副颜色,话里话外怨陈树泽让封燃加班。
陈树泽不太爽快,有火发不出,回公司暗暗冲其他下属发脾气。
姜慧依莫名被批了一顿,晚饭时找封燃诉苦,封燃明白是什麽事,跟着小姑娘把陈树泽痛骂一番。骂着骂着姑娘不说话了,脸色怪异,只剩封燃大力输出,直到姑娘掩面咳嗽,他忽地惊醒,一回头,陈树泽站在他的背後。
“看来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意啊。”陈树泽靠在椅子上,喝了口咖啡。
“没有没有。”封燃堆着笑,“哪里敢啊陈总。再说我能有什麽不满意,那不是你乱发火,我给人姑娘出个气吗。万一把人家气走了怎麽办。”
“别嘻嘻哈哈的。”陈树泽板着脸。
他好不容易逮住封燃,怎肯轻易放过,果然开始一样样说他工作纰漏,别管有的没的,全一锅扣他头上。
封燃左耳进右耳出,表情很诚恳,想的却是晚饭做什麽给沈执。
终于陈树泽看出他心不在焉,把杯子重重放下。
封燃以为他口渴,替他接了杯水,放好:“你继续。”
陈树泽哑口无言。
两个人一阵干瞪眼,封燃指了指工位说:“那我去忙了?”
陈树泽看着他:“你就没什麽要跟我说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放心吧。”
“你知道什麽!”陈树泽忽然很烦躁。
封燃静了一静:“我都知道。”
陈树泽眸色一沉:“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沈执说我们现在——”
“什麽都没有,让我说什麽?陈总不是在谈工作麽,和别人有什麽关系?”
“够了封燃,”陈树泽豁出去一般,“我父母这周想见你。他们急着要我相亲,我和他们说,我和你在一起。”
封燃乐了:“给你打工,还得和你坐实办公室恋情,给你解决家庭纠纷啊。”
陈树泽自知理亏,垂着眼睛说:“我没办法。”
“我不去。你就说分手了。”
“就一顿饭。你帮我个忙。”
“干嘛非找我。”封燃不情不愿,这远比陈树泽找茬挑刺麻烦得多,“你身边人不是挺多吗?”
仅仅上个月,仅仅是他撞见的,陈树泽身旁的面孔都没重复过。
“那些都是……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在酒吧混日子。他们见了,非逼死我不可。”陈树泽扶着额头说,“封燃,为这事我愁了一星期。就当我雇你演一出戏,一杀青,你要什麽我都答应。”
陈树泽方才那嚣张的气焰已全然熄灭,坐在老板椅上不再是那个风光无两的陈总,垂头丧气,像个被父母抓住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