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世界上,女孩之间的善意永远微妙又珍贵。
&esp;&esp;一直到桑枝带紧病房门出去,李鱼的脸转了过来,一眨眼,两串泪水连线似的掉在床单上。
&esp;&esp;手指蜷了蜷,从这枕头下面抽出卡和字条。
&esp;&esp;桑枝往里面塞东西的时候,她看见了。
&esp;&esp;看清楚上面的字,李鱼紧紧地攥着那张纸,呜呜地流眼泪。
&esp;&esp;全世界都说她错了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温柔地给她留下了一袋糖。
&esp;&esp;
&esp;&esp;桑枝打着哈欠下车,半闭着眼睛,肢体仅凭感觉往家门走。
&esp;&esp;脑中已经开始幻想热水器的温度,还有冰箱里车厘子的清甜。冲把热水澡以后,她就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esp;&esp;精神紧绷的时候人并不觉得有多累,可一旦松下来,会有种铺天而来席卷的乏。
&esp;&esp;灌了铅的双腿和昏昏的意识直到看清楚玄关散落的鞋子一刻,倏然清醒。
&esp;&esp;门口摆放着不常见的一双女士高跟过膝长靴,意大利的一个奢侈品牌,价值不菲。
&esp;&esp;安琪女士以前最爱的款式。
&esp;&esp;后来,也莫名成了肖筱涵喜爱的。
&esp;&esp;所以,肖筱涵回来了。
&esp;&esp;那肖圣圣怎么没给她打电话呢?
&esp;&esp;桑枝埋头趿上拖鞋,往客厅里没走几步,果然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esp;&esp;她盘了一个头,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除了脚上换了双便携拖鞋以外,打扮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甚至还挂着一对大耳坠。
&esp;&esp;桑枝余光一瞥,屋里气氛有点怪。
&esp;&esp;似乎除了肖筱涵以外,没人。
&esp;&esp;桑启航没回来,那肖圣圣呢?
&esp;&esp;桑枝眉头皱了皱,该叫她什么?
&esp;&esp;没来由的,刚刚挂完安琪女士的电话,现在这声“妈”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了。
&esp;&esp;看来还是功力不够,没办法长期装好一个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角色。
&esp;&esp;“阿姨你回来了。”桑枝淡淡地叫了一声,打了声招呼准备上二楼回房间。
&esp;&esp;“呵,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
&esp;&esp;肖筱涵冷笑一声,手中的红酒杯缓缓放下,垂眼看着桑枝。
&esp;&esp;桑枝叹了口气,满屋风雨雨来的气息,她早就觉察到不寻常。
&esp;&esp;“是啊,我装不下去了。”沉默了几秒钟,桑枝抬了抬眼,视线与肖筱涵对视,“你不也是?”
&esp;&esp;心胸海量,慈爱后母的形象装着也累吧。
&esp;&esp;桑枝心里叹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esp;&esp;肖筱涵脸色变了变,声线因为音量拔高显得尖细,“你说什么?”
&esp;&esp;习惯了虚与委蛇的人,恐怕是不太能听得进这么直白的真话。
&esp;&esp;桑枝顿了顿,给她留了点适应时间,至于其他情面什么的,就没记得再留。
&esp;&esp;“你听得懂我的意思,既然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还绕弯弯干什么呢?”桑枝侧着头,太阳穴因为连日来的缺觉和旅途乏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