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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第29章

馀勇被带去了派出所,程应晓和赵天旻作为工厂老板也被一同带去了解情况。馀勇损坏了好几台机器,之前还打伤了员工,涉案金额足以构成犯罪,除非程应晓和被打员工同意私下调解,否则他就要遭受牢狱之灾了。

程应晓念及他是馀晖的父亲,没有为难他,只是解除了和馀勇的聘用关系,让他重新回果园种地,连赔偿金都没有朝他要。另一当事人看在和馀勇同乡多年,并且工厂赔偿丰厚的份上,也同意私了,只是要求馀勇去医院给他当面道歉,馀勇也同意了。

事情总算妥善解决,赵天旻开着车和程应晓回A市,他能看出来程应晓不太想在山塘久待,可能是怕堵物思人吧。路上太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不是对小馀还有感情啊?你之前跟我说你俩分手是因为你不想谈了,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吧。”

程应晓把头扭向窗外,逃避似的说:“没有别的原因。”

“那你今天保下馀勇是不是为了他?”

“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在国外顾不上,我帮他扫除一些後顾之忧是应该的。”程应晓不疾不徐地说。

赵天旻看他一眼,又转过视线看路,“你就嘴硬吧。”

程应晓没回应他,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没一会就真睡着了。

一路上车不多,赵天旻发现後方突然蹿上来一辆五菱面包车,速度很快,在超车道和他们并行了十几秒,速度又渐渐慢了下去,落在他们身後。面包车加速比他们慢,赵天旻没多想,继续行驶。

又过了十来分钟,那辆面包车突然油门踩死,速度提得飞快,很快追上他们,可却没从超车道走,而是走在最右侧车道,赵天旻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包车突然猛打方向,直直朝程应晓撞去。

程应晓只听见一声巨响,眼前的景象颠来倒去完全没有章法,身体已经被震麻了,巨大的冲击力使他重重磕在安全气囊上,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才有了知觉,到处都疼,身体以扭曲的姿势卡在副驾驶座位上,右侧的胳膊和大腿似乎被什麽尖利的东西划烂了,温热的液体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视线,他想转过身呼救,稍一擡腰,腰椎就像节节碎裂一样疼痛,尖锐的痛楚直冲他的神经末梢,他一时承受不住,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移动的天花板和白织灯,周围各种声音嘈杂不已,有人在大声喊他,有人在旁边哭号,还有轮子滚过地面和各种仪器的“滴滴”声,程应晓只觉得自己的感官彻底过载,却怎麽挣扎也无济于事,头一歪又陷入了黑暗。

赵天旻头上缠着纱布,胳膊打着石膏,一瘸一拐地赶到手术室,发生车祸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他只觉得过得比三天还长。

面包车的撞击太突然了,他被巨大的力量拍在方向盘上,被气囊紧紧卡住动弹不得,他看见程应晓被撞得失去意识,身上的血却止不住地流,无论他怎麽呼唤都不曾再有一丝意识。直到救援人员把他们从车里擡出来,他才看清程应晓的伤势,右侧身体几乎被绞进车身铁皮里,血肉模糊,他的脸色惨败,唇白如霜,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给程应晓戴上呼吸机,简单处理伤口并快速止血,大量的失血使他身体冰凉,护士扒开他的眼皮,眼球已完全上翻,只馀一片脆弱的眼白,他的身体不能平躺在平车上,腰部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一看就知道伤到了骨头,只是这样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唤回半分意识。

赵天旻在手术室门口枯坐着,双眼红肿,流了那麽多血,对平常人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何况是一个再障病人。他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没过一会儿走出来一位护士,“程应晓家属在吗?”

他从座位上弹起来,走上前去,护士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书。他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目眦欲裂,抖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护士告诉他血库的血不够他的用量,问他是什麽血型,能不能去抽血,赵天旻赶紧应下,说两人血型相同。

抽完血回来手术室门前还是一样的寂静,赵天旻继续不安地等待,在心里不住地祈祷。

终于,八个小时後这场艰难的手术结束了,但程应晓却没有被推出来,而是直接转入了ICU观察。医生的语气并不轻松,表示下了手术台才算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术後的恢复才是最难的,另外,这次出血恐怕再障的症状要加重了,说不定会危及性命。

这个消息简直让赵天旻濒临崩溃,程应晓小心翼翼地控制了那麽多年,病情一直较轻且很稳定,怎麽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呢?重症再障几乎只有移植一条路可走,可是移植的风险也让他不能承受。

程应晓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才转入普通病房,人还没完全清醒。赵天旻看到他的时候,那人光着上身,身上全是绷带和纱布,贴着心电监护,腰上绑着支具,身下插着尿管,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蒙在氧气面罩下,身体轮廓随着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不知道在ICU的三天经历了什麽,整个人憔悴衰败的让人快要认不出。

赵天旻蹲在他身前,仔细地为他擦拭身上星星点点的已经干涸的血渍,跟着护士学怎麽换尿管,怎麽护理病人,又用棉签蘸湿他干裂的嘴唇。

直到第二天早上,程应晓才微微睁开双眼。

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程应晓只觉得整个人被各种各样的痛苦撕扯着,胸口闷得喘不上气,身体到处都在疼,尤其是後腰,几乎要把他断成两截,他掀开沉重的眼皮,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晕得受不了,喉咙又干又痛,还有强烈的异物感。如潮水般蔓延的痛苦让他撑不住又闭上眼,耳边却传来赵天旻的声音:“哥,你醒了吗?先别睡,我叫护士来检查。”

程应晓总算回忆起一点当时的情况,看来赵天旻没有生命危险,太好了,他松了一口气,又一次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

赵天旻回到病房只看见他又昏睡过去的景象,紧张地扑到床边喊他,护士把他拉起来,给程应晓做了一次基础检查,又记录了他的数据,然後转头交待赵天旻:“术後没有感染,脱离生命危险了,好好恢复吧,他现在昏睡是身体进行修复的一种方式,不用太紧张。”

公安局的电话打过来,肇事车辆和嫌疑人已经被控制,需要赵天旻过去做笔录,他看着昏睡的程应晓,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病房里,给母亲打了电话,让她来医院陪护。

警察向赵天旻了解了车祸前後二十四小时的情况,然後告诉他,开着面包车撞他们的人是馀勇,据他交代,他是因为被程应晓开除而心怀不满,认为程应晓在处理问题时没有偏向他,使他不但失去了工作还丢了面子,一时冲动才犯罪的。

赵天旻听到这麽是非不分的话,怒不可遏,“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一定让他牢底坐穿!”

程应晓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只见赵妈妈坐在他床前垂泪,他想开口安慰两句,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呛住了,听见他急促的咳喘声,赵妈妈轻轻顺了顺他的胸口,在他耳边说:“不着急啊,应晓,哪儿难受跟阿姨说。”

还没等他开口,病房门就被打开了,赵天旻回来了。程应晓等他走近了才问:“去哪了?”他的嗓子插了好几天管子,肿痛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派出所,做笔录去了。”赵天旻不确定要不要把肇事者是馀勇的事现在就告诉他,囫囵一句带过。

程应晓攒了点力气才再次开口:“谁…撞的。”

赵天旻看着他没吭声,程应晓也躺在病床上盯着他,一副死等他开口的架势。

“馀勇。”赵天旻先败下阵来,“哥,这次他是奔着要你命来的,这个蠢货白眼狼,你可不能心软再放过他。”

程应晓微弱地点点头,“让他…坐牢。”

一旁的赵妈妈插不进话,只看见程应晓气短无力,额头上沁出碎汗,抽了张绵柔的纸给他擦了擦,打断他们的谈话,“行了,有什麽事等应晓好点儿你们再商量,现在不许劳神了。”

赵天旻拿出在餐厅订的粥和菜,摆在程应晓面前,又慢慢把床摇起来,程应晓想自己擡手吃饭,使了半天劲也不过把胳膊在病床上挪动了一下,赵天旻赶紧按住他的手,“别折腾了,我喂你。”

程应晓无力和他抗争,老老实实地张嘴顺从了。只喝了几口清淡的小米粥,他就觉得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哪怕是细糯的小米也卡在嗓子眼里磨得生疼,胸口像堵了一只气球一样憋闷,脱离了氧气面罩,他的头又沉得擡不起来,无力地靠在升起的床头,脖颈上爆出忍耐的青筋。

赵天旻见他这样赶紧放下碗,赵妈妈迅速给他扣上氧气面罩,看着难受的人再一次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报~程总医院VIP手续已办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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