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不大,汤里的油花也被撇干净了,味道很不错,程应晓却也只吃了五六个,感觉胃里妥帖了些,就把碗放到一边。
“不吃了?”
程应晓点点头。
“那刷牙睡觉吧。”
“嗯。”
馀晖三两口解决完他剩下的半碗馄饨,顺手把碗给洗了。再回到卧室时,程应晓已经睡着了,侧身躺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床头的小夜灯还没来得及关,暖黄色的灯光打在程应晓的侧脸,勾勒出清俊的轮廓。馀晖默默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差不多睡熟了,才小心地揭开被子,把手探上他的胃袋,能感受到里面轻微的抽动,好再不算太严重,还不到吃药的地步,于是在他怀里塞了个热水袋。
程应晓应该是累得狠了,任由馀晖摆弄都半点儿没醒,馀晖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撩起他的睡衣,腰上的旧伤有些肿了,今天在饭店门口接到他时,馀晖就看出他腰不舒服,哪怕已经尽力掩饰,走路时也有些不自然,偏偏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馀晖给他揉了揉患处,又试图把他蜷着的身子展开,腰部的肌肉稍被拉扯程应晓就疼得闷哼一声,眼睫颤动,很不安稳。
“好了好了,我轻轻的,蜷着睡一晚上腰怎麽受得了。”
程应晓果然安静下来。
馀晖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看着熟睡的人,久久没有睡着。
第二天起床时程应晓就有点不舒服,平时几分钟就能缓解的低血压迟迟缓不过劲来,稍微坐起一点儿又撑不住倒回床上,眼前黑雾白雾交替,视线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放大,扭曲变形。
晕……
眼前的景象跳转得太厉害,程应晓眼眶突突直跳,闭上了眼睛,他咬住舌尖,尽力保持大脑清明,缓慢地思考,这种晕法,这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难不成低血糖了?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擡手去够床头的蜂蜜水。
胳膊没有一点力气,手堪堪擡起十来公分,又重重垂落下来,连水杯的边都没摸到。
刚攒起来的几分力气又被耗尽了。
馀晖在外边隐约听见卧室窸窸窣窣地有动静,里面推开门进来。
“哥!”
程应晓伏在床沿上,出了一身虚汗,半阖着眼,紧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不适。
“是头晕吗?”馀晖着急起来,“低血糖了?来,喝点蜂蜜水……”
馀晖还在说话,只是程应晓听不清楚,所有外界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泡沫板,模糊一片。程应晓完全睁不开眼,身体又软又沉,完全靠馀晖抱着才能坐稳,清甜的蜂蜜水流入他唇齿间,干裂的嘴唇总算得以滋润。
又靠着馀晖缓了一阵,耳边的嗡鸣声才渐渐消失,脑袋也没那麽沉了,程应晓勉强睁开眼,大脑重新获得了四肢的掌控权,看来真的是低血糖,他松了一口气。
“怪我”,馀晖懊恼地握着他的手,“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房间里的。”
程应晓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想太多,然後坐到床边,起身下床。
馀晖不敢大意,一只手扶着他。程应晓刚站直身子,所有意识就突然断线了,眼前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软下去……
“哥!”
【??作者有话说】
程总又又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