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过去的接待规格,吃完饭会去俱乐部喝酒。
这些俱乐部开在一般人绝对不会去的远离商圈地铁口的路段,严格遵循会员制度,俱乐部本身装潢别致,能够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拥有一座小山头或者整个庭院。
是那种普通工薪阶层看一眼,连踏进那个范围的勇气都没有的私密性极高的俱乐部。
谢景骁说他的安排没有问题,关键是能否在这样的情况运用自身优势,将壹方的利益最大化:“你出席便是代表我的身份,你的语言相当于我的语言,你的承诺相当于我的承诺,你的态度相当于我的态度,我认为你必须明白这一点,也就是,我是怎样的人。”
谢景骁对他十分有耐心,但这份耐心并不代表他可以有哪怕一丁点僭越的想法,在这份上下职级的关系里,谢景骁完全主宰着他,他的自由也是谢景骁施舍的自由。
“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让你在别人面前像小丑一样模仿,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能明白我在说什麽。”谢景骁尽管依旧是一副深情冷淡的脸,但口气中却透露着戏虐:“却又很无知,手捧着大把财富不懂如何挥霍。”
话说至此,谢景骁下一场会议的时间已到:“你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会继续向你说明。”他走到李灼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李灼觉得自己的脊背和手心都在出汗:“你的素质很好,别让我失望。”
“是。”
既不可以看手机,也无法做其他打发时间的事,像站岗的哨兵一样笔直站在办公桌前等着谢景骁回来,体能上的负担尚不用说。
李灼只是公司的高级职员,保持一动不动的站立姿势很快肩胛与脊椎就有了酸痛感。
而与精神上的折磨比起来,肉体的疼痛甚至成了带来愉悦的病态方式。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可能更快,也可能更慢,他尝试着在心中读秒。谢景骁的会议时间是45分钟,他会很精准的把控。
也就是45分钟之後谢景骁会再次回到这间办公室。
数45次60个数字,一切就会结束。每一次肩胛或者脊椎的疼痛都与预兆着时间阶段性的推进。
疼痛会使他从精神桎梏里分神,如同短暂的喘息,阵痛带来不再是难以忍受,而是馈赠与奖励。
谢景骁回来时,李灼看到他的表情是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怎麽样,我刚才和你说的你想到些什麽吗?”
“抱歉。”
因为太痛苦了,肉体与精神交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没什麽关系。”谢景骁也表现出仁慈的态度:“我喜欢听我话的乖小孩,坐到我身边,我会奖励你。”
请他坐在沙发上的谢景骁又是另外的人格,他仿佛有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具,恶鬼与神使,在不同的场合随意切换。
李灼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谢景骁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巧克力牛奶:“我这里没有吸管,要杯子吗?”
“你怎麽会有。。你的冰箱里不是只有圣培露吗?”
谢景骁没有回答,坐到李灼身边,替他旋开瓶盖後,把他抱在怀里,手从西装外套伸进去,隔着衬衣摸他的背:“出了这麽多汗。”
李灼有点夹杂着私心的把身体倾进谢景骁怀里,从上午的电话到刚才被谢景骁有意放置在办公室内,身体和心都经受了试炼,能被人—哪怕这个人是谢景骁抱一下,真的觉得很放松。
如果不是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如果不考虑谢景骁性格里怪异的部份,他也是一个很温柔的长辈。
“等下在我这里洗个澡。”
“没有带衣服。”
好想就这样被多抱一下,不过谢景骁和他说话,他还是很规矩的坐好。
“我有几件衣服在里面。”谢景骁说:“你可以暂时穿着,等你的衣服洗好烘干。”
“谢谢你。”
“你记得乖乖听我话就行,我说过,这种口头上的感谢就算了。”
谢景骁的表情和口气温柔到李灼的心快要六神无主的地步。
“像你这样英俊又懂事的男人,如果满怀感激的对我笑一笑,我这颗疲倦的心都要飞快的跳一跳了。”谢景骁继续说,但李灼觉得他并不是想在工作时间说些轻薄的话。
他另有用意。
“就算是没调教过,坐姿也十分有教养,只是穿着普通的奢侈品牌也显得清洁又得体,过去在学校里很受老师们的喜欢吧。。甚至会被十分刻意的对待偏袒。”
李灼点了点头。
只不过那些偏袒对他来说并不算多麽值得回忆。
“你知道在古代埃及,法老一族和显贵们最喜欢哪种奴隶吗?就是那种出身高贵,却因为战败被俘虏的王族的後裔。
过去是王子,现在却成了奴隶,身份卑贱但举手投足都体现着从小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长大流淌在血液里的优雅。
只要足够聪明,获得了法老的欢心与宠爱,或许连那些公主王子都会对你青睐有加。
你这麽看着我,不会是觉得我在讲故事哄你开心吧。”
谢景骁狡黠的看着李灼,用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用你漂亮的脸和与生俱来的好家教去征服所有人,这是别人无法掠夺的资本,把那些权贵踩在脚下,把胜利的果实带回来讨我欢心,我的小奴隶,你有野心,对权力好奇,我会告诉你博弈的真实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