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的口味如今都被养刁了,一般的味道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黎书禾看着火炉上烧着的热水,说道:“你这醪糟给我一点用一用可好?”
……
黎书禾拎着个食盒过来时,陆怀砚愣住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下厨?”
黎书禾打开盖子,说道:“没有,只是看大家都淋湿了,拿热水冲了些喝的,驱驱寒。”
她拿出两碗醪糟蛋酒,金黄色的蛋花四散,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杜崇泽倒是不客气,接过立马“咕噜咕噜”喝下。
温热清甜的液体滑过舌尖,裹着滑嫩的蛋丝,顺着喉咙往下淌。腹中也跟着升起一股暖意,方才被淋湿的寒意渐散。
陆怀砚踌躇片刻,正要拿起桌上另一碗喝下去的时候——
黎书禾按住他的手,露出丝笑意道:“这碗是我的,你的在那儿。”
说着拿出了另外一碗汤水。
棕红色的汤水上浮着好几块姜片,还未送入口中就已闻到了股姜片的辛辣味。
陆怀砚眉头紧皱,一脸抗拒的模样。
黎书禾催促道:“快喝啊,知道你喜甜,特地给你加了不少红糖呢。”
陆怀砚一咬牙,蒙头将这碗红糖姜汤尽数喝完,辛辣的味道呛得他不由咳了两声。
“喝完了。”陆怀砚还将碗倾倒下来以示证明。
黎书禾见他这么快喝完,惊讶道:“怎么喝这般急啊?我特地煮了一罐呢!”
说完,又从食盒里掏出了一个陶罐。
陆怀砚:“……”他能拒绝吗?
第143章川贝雪梨罢了,真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几人喝了暖暖的汤水,出了层薄汗,眼睛都注视着方才拿回来的箱子。
一时之间屋子里无人说话,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一眼。
最后还是黎书禾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说道:“打开吧,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陆怀砚听到她开口,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就走过去把箱子拿到了桌子上。
箱子上了锁,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咔嚓”一声,是锁打开的声音。
此刻三人都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将箱子打开。
里面有一本书籍,一叠陈旧的信件,还有一个小瓶子。再多的,也没有了。
黎书禾接过那些泛黄的信件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去看上面的东西。
也许是太过久远,上面的字迹也被洇晕得有些模糊。
但是黎书禾还是一行接着一行看了下来。
起初还是些简单的命令,只是让杜世昌监视李崇,将李崇与彼时太子所说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
到了后来,信件上面的言辞也变得愈发激烈……
【将太子这几日与李崇谈论的内容记录下来。】
【把这几人送入国子监……】
【想办法接近这几人,不惜一切手段。】
【去开一家妓馆,再将这几人吸引去玩乐。】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要是做不好,自然有人能接你的位置。】
……
一张张,一行行。
用着这般口气对杜世昌下达命令的人,这世上大约也只有那一人。
先帝要维持自己在朝前圣人的形象,所以就在背地里通过永平侯,通过柳贺替自己办事,办那些不可见人的事情。
当年上官轩和左德清二人酒醉时经常一同谈论朝政,针砭时弊,背地里没少嘲讽新政的。但二人一个是名满长安,一个是翰林院的学士,说的话又确实一针见血,引起不少文人雅士的共鸣。
先帝拿他们二人别无他法,就在背地里让杜世昌引他们去青楼妓院,沉浸在纸醉金迷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时间一长,外面自然也就没有再抨击他新政的声音。
许是尝到了这般的甜头,后来先帝又如法炮制,背地里操控杜世昌替他办了不少这般见不得的人事,就像操控一个傀儡一般,控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