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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祈雨的扮演者叶倩云 > 祈 雨(第2页)

祈 雨(第2页)

“咦!既是天机,那自然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喽!这个啊,得靠自个慢慢去琢磨哩!”

墙上的偈辞让明子特别的惊奇,他忽然想起昨晚跟管家路过这里时,看到过一个人影儿,不错,就是在这个店门前,有个黑影儿闪了一下,哦,兴许那人就是往这儿贴偈辞的吧?明子急着要去高家崖,没多停留便离开了,一路上他总在想,这到底是什麽人贴的呢,神出鬼没的,会不会是共産党?

白龙镇街上好多地方出现《驱魔消灾偈》,一阵风似的传开了。虽说这些《驱魔消灾偈》後来很快被区上的人撕扯洗刷得一干二净,可通过口耳相传,好多人早已把这偈辞记的八九不离十了。盼雨盼疯了的人们听说多念偈辞可以消灾免难,于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念诵吟唱偈辞的声音。

艾仲雄和老夫人听得街上四处都在呼唤着什麽,赶忙让冯根财出去看个究竟来。冯根财将在街上看到的听到的,说给了老两口。艾仲雄盯着院子里的那棵一搂粗的枣树看了大半晌,尔後对老夫人说:“这几天让绍英乖乖待在家里,哪都别去,免得在外面惹出什麽事儿来。”

“可不是呢,外面复杂着哩。”绍英娘急得满屋子转圈圈。

杜滨被迫辞职後,一个人待在家里。天气燥热难耐,再加上心里憋屈,坐卧不宁,难受得要死。他想出去走走,但又怕街上人多嘴杂,招来议论,无奈间整天只得闷着头在院子里没头没尾地转着圈圈。

这天早晨一起床,杜先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简单抹了一把脸,刚要开门出去在院子里遛一遛,忽然发现门缝底下塞着一封信。他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写道:杜滨亲啓,内详。

杜先生很诧异,这是谁的信,怎麽能塞在这儿?他担心里面会不会装有别的什麽东西,比如恐吓的子弹,但捏了捏没觉出有什麽硬物。撕开一看,但见一张十六开大小的白纸上,一行黑体字赫然在目——《告绥州工农大衆书》,杜滨猛地一怔:“啊,闹红的传单,哪来的这东西?”

他拉开门缝朝外面瞅了瞅,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唯有枣树枝头上有两只喜鹊在唧唧喳喳地叫着。他迅疾关上门,背倚在门後面,仔细看了起来:

土豪劣绅和财东,剥削穷人真个凶。

高利放账驴打滚,卖儿卖女还不清。

要账手提棍棍子,打人不分老和幼。

如今穷人要翻身,大家团结来求生。

绥州工农老百姓,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夥同心一齐干,铲除土豪和财东。

贪官污吏都打倒,我们要作主人翁。

建立中华苏维埃,百姓过上好光景。

中共绥州特委军事委员会宣

杜滨屏住气一连看了几遍,随後将传单揣进了衣兜。这消息前一向白文儒就给杜滨透露过,当时他还将信将疑,现在他坚信,这不是道听途说。真是平地一声雷,久旱逢甘霖啊,终于盼到了一场难得的喜雨,他发自心底为之欢呼,为之祝福。按耐不住惊喜的心情,杜滨掏出传单捧在胸前,仰起头低语道:“苍天有眼啊,只要有了工农自己的队伍,从今往後我们的腰杆子就能硬铮起来!”

担心揣在衣兜里万一抖落出来被人发现,他打开书柜,将它压在了靠里面书的底下。刚合上柜门,想着还是不妥,又取出来叠成了一个长条儿,塞在了书柜里边一块隔板的夹缝中间,用旧报纸遮盖住,随即机警地锁上了书柜。

《告绥州工农大衆书》,杜滨这几天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仔细琢磨上面的话,字字句句都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触动。闹吧,好好地闹吧,但愿绥州的年轻人都跟着刘志丹谢子长他们一起来闹,把共産赤化的阵势闹得大大的,直到把靖文雄这个老东西彻底闹翻,那才好哩!如此恣肆失政,纵富欺贫的政府,岂能长久,垮台只是时间迟与早罢了。靖文雄欠下绥州百姓的这笔血泪账,早晚一定得清算,闹不倒这个老东西,除非是无定河的水倒流!共産党举旗造反,领导工农大衆铲除土豪劣绅,实为大德大善替天行道之举。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眼下学校那些被当局撵出校门的年青人,若要日後真正有个出息,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共産党走,跟着刘志丹谢子长的队伍走……

想到这里,杜滨不禁潸然泪下,双膝跪地祈祷道:“苍天虽无言,民心自成蹊!但愿志丹子长他们合力举好这杆闹红的大旗啊!”

杜滨再也不愿意整天蜗在家里生闷气了,他要尽其所能为刘志丹谢子长闹红的队伍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他知道刘谢起事眼下最需要的是武器,而买枪买弹没有钱是不行的。主意拿定,他将现住的一院房舍卖得一百五十块大洋,等待时机捐助给他们,自己则在城边找了一间破旧的窑洞凑活着住下。

就在这时,高凤鸣找到杜校长,转交了刘志丹给他的密信,杜滨看後得知,国民党苏雨生的部队正在扩编,刘志丹正利用这个机会搞兵运,拉队伍,高岗从西安回来也去了那里,当下正是用人之际,需要更多的有志青年加入其中,希望得到杜校长的协助与支持。杜滨极其兴奋,当即提笔赋诗一首,回赠刘志丹:

大漠烽台北斗明,鸿雁归来唤古城。

男儿志当高且远,铁骨丹心济苍生。

高凤鸣正要离开,又被杜校长叫住了,杜滨取出凑齐的二百块大洋交给了高凤鸣,一再叮咛让他转交给刘志丹,算是为红军尽点微薄之力。

明子来到高家崖时,高凤鸣正巧头天刚从西乡回来,见艾绍英派人来找他,高兴极了,他也正准备同他联系。第二天,高凤鸣佯装赶集,带了几本杂志和小说,便去了白龙镇。

“凤鸣,好想你呀,我都快要憋疯了!”艾绍英一把握住高凤鸣的手激动地说。

“绍英,你这回能出来,真是太幸运了,把苦受惨了吧?”

“没事,他狗日的们整不死我。哎凤鸣,你最近在干什麽?咱们那些离开学校的老师同学们,你再见到谁了没有?快给我讲讲外面的消息。”

高凤鸣机警地朝门口了了两眼,艾绍英看出他有要紧的话要说,立刻下地关上了门。高凤鸣脱下右脚的鞋子,从鞋垫底下取出一个小纸叠儿,递给了艾绍英。艾绍英展开一看,险些叫出声来,啊,是闹红的传单!他立刻转过身子,又朝门缝外面瞅了瞅,见他娘在下院的那棵枣树底下一个人坐着,便背抵在门後面,一字一句地默读起来。艾绍英恨不得将眼珠儿扎进去,连住看了好几遍,上面的话都能背得下来,他把传单轻轻叠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东西,好家夥该不是……”

高凤鸣把传单拿了过来,很快照原样叠起又塞进了鞋垫底下,悄声道:“天大的喜讯吧,老刘老谢他俩,总算盼回来了,这就是咱工农革命军的宣言书。”

“天哪,是真的吗?”

“你不想想,这话我能乱说麽?前几天我见到了杜校长,他很关心我们大家,还特别提到了你,让我见到同学们带个话,希望我们都到三边去,找刘谢去,找我们的队伍去,踏破铁鞋无觅处,惟有找到共産党,才有出路和希望。”

凤鸣凑近绍英悄声又说:“你可千万不敢对谁说,我二舅现在也在西乡,离三边不远,是咱工农游击队的。”

“你二舅,你二舅不是毡匠吗,怎麽?”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是了。我二舅在老刘手下受过训,现在

是游击队的小队长,手下有二三十号人。有放羊娃,揽工汉,木匠铁匠石匠擀毡匠,温家峁老爷庙的温马童也在我二舅的小队里,一身好武功,还是班长。别看我二舅是毡匠,他记性好,思想进步,现在说话可是一套一套的。我二舅跟我说,刘志丹最近在会上讲了,闹革命不是唱大戏,得刀对刀枪对枪地干,天真幼稚,光耍嘴皮子,靠不住,不然人家一翻脸就没我们的命了。你看这两年我们的人死了多少,无数的共産党人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下,好惨呐,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没有枪杆子,干着急没办法。前些天我二舅刚从河东回来,还弄来了两把盒子枪,德国造。还有,咱俩那天的事,我给我二舅也说了,我二舅夸说咱俩干得好,闹革命就得这麽闹。哦对了,还有咱白老师的弟弟,叫白文德,跟我一样,做交通,夜里还当‘飞行员’,帮着散发传单,前几天我们的人还到白龙镇街上贴了好多张《驱魔消灾偈》呢。”

“哦,街上的传单原来是你们贴上的,写得好,很有号召力!”艾绍英抓住高凤鸣的膀子,使劲摇着说,“哎凤鸣,你能不能跟你二舅讲一下,让我也去游击队,我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了,真的凤鸣,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绍英娘的两声咳嗽,唬得高凤鸣直吐舌头,绍英跑过去扒在门缝间看了看,见他娘依旧在枣树底下坐着发呆,便回身继续跟凤鸣悄声说起话来。凤鸣问道:“那你爸妈会让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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