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他一天吃一盒就行了,今天算过了就还剩六天,绝对够了!
绵酒一边把罐头往充气床垫下藏一边想。
只是二十盒罐头太重了,他这点力气不可能背着到处跑,等白天找个地方埋一点。
【怎麽想到要屯粮?】
绵酒疑惑歪头。
“你不是说了有人死了後食物药品都不能用积分换了吗?想想都知道补给肯定会出问题吧。”
【……】
609不再说话,绵酒也不说了,他钻进了薄睡袋里,躺在底下藏着罐头的充气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他今天已经很累了。
……
半夜绵酒被吵醒了一次,是派对终于结束,一群年轻男女闹哄哄地往回走。
绵酒半梦半醒地听着,好像有人在抢淋浴帐篷,还有人在吵架,耍酒疯,绵酒听了好一会,直到声音小了许多,他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听见了什麽声音。
是从帐篷外传来的,因为他睡着时滚了几下,几乎是贴到了帐篷上睡觉,所以这声音仿佛贴着他耳朵在响,直灌入他的耳膜。
绵酒说不太清楚是什麽样的声音,只觉得很吵。他有些不高兴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擡头看。
帐篷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
绵酒一开始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什麽树影,耳边的声音也像是树枝贴在帐篷上,被风吹着的声音,毕竟他这个帐篷是离森林最近的。
绵酒一时被吵得睡不着。
他怕疼胆小,连睡觉也娇气,太亮了睡不着,有声音也睡不着。
只是他又太困了,无法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闭着,跟着外面被风吹得摇晃的树影动。
树影晃的幅度小而缓慢,绵酒看了一会就像被催眠了一样,睡意又上来了,卷翘的睫毛颤了几下又要闭上。
这时帐篷突然往内凸起了一块。
——人手一样的形状。
绵酒一下就被吓清醒了,猛地捂住了嘴,挡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
那人手形状的凸起在帐篷上游移,仿佛在寻找里面的人在哪。
绵酒紧紧盯着那个凸起,太过紧张专注,让他脑子里仿佛不堪重负地在嗡嗡作响,眼前都变得有些模糊。
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却只眨出了几滴眼泪。
眼前的帐篷都好像消失了,不可名状的黑影站在了他面前,对他伸出了手,绵酒的瞳孔近乎涣散。
直到那个人手形状的凸起似乎找不到人一样又往里伸了一点,绵酒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动作极轻地往後挪,嘴上的手捂得死紧,捂得边缘都泛红,不敢泄露一声哭声,连眼泪都不敢放肆地流,生怕砸在充气床垫上,让外面的黑影知道他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可能十几分钟,或许只有十几秒,人手形状的凸起突然消失了,连带着帐篷上的黑影也不见踪影。
可绵酒一点也不感觉庆幸,因为这意味着那个黑影绝不是树影。
捂在嘴上的手放下,紧紧抓住了肩。
绵酒抖得像筛糠,满头的冷汗,蓄满了眼眶一直不敢往下流的眼泪,一滴一滴,簌簌砸落在充气床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放声哭,生怕那个黑影还没有走远。
凶案第一天晚上就要开始了吗?
他是第一个被选中的目标吗?
609不能提示他主线,也就无法安慰他,只能默不作声。
坐了很久以後,绵酒过于剧烈的心跳才平息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的水雾褪去。
极致的惊吓後,他只刚刚放松一点,就感觉到膀胱传来一阵尿意。
可是绵酒哪里敢出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