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年初就成年了。”
绵酒愣了一下。
……你成不成年关我什麽事,想炫耀自己刚成年就能俯视我吗?
这想法说出口感觉太没有礼貌了,所以绵酒只是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
绵酒觉得这条通往出口的路简直太长了,感觉走了好久都没走到,而且少年还又停下了。
就在绵酒忍不住想催的时候,他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踝,那只手上不知沾着什麽,又黏又滑,再加上冰凉的温度,让绵酒一下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然後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一只又一只的手抓住了绵酒的脚踝,无处可抓,便只能往上……
失去视觉加重的不止是绵酒的恐惧感……
他脸都红透了,慌张地想把它们甩下来,可是这些手就好似厚重的水泥,紧紧桎梏住了他的两条腿,让他动弹不了分毫……
可就这样少年居然还捂着他的眼睛。
“你,你先放开我。”
绵酒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什麽不让他看,抓着他脚的都是些什麽人,或者说……真的是人吗?手这麽凉,还都抓他脚踝……
很难不联想到一些恐怖片里的场景,途经乱葬岗,然後被一些地底里钻出来的鬼手抓住,拖入坟墓……
绵酒被自己得想象吓的不清,缩在少年怀里浑身都在发抖。
他的眼泪很快把少年的手心完全打湿,还顺着缝隙往下流。
“他还有希望!”
少年突然声音嘶哑地小声吼了一句,然後声音变得无力。
“我也许…终于能送走一个人。”
话音落时,所有在他的皮肤上狎昵滑动的手都顿住了,随後一只接一只地松开。
所以他们是人……
只会跪着行走的狗……
想起女人说过的话,绵酒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抿紧唇抓紧了衣摆,沉默地跟着少年继续往前走。
一路无数的呼吸声相伴,终于到了出口,少年这才松开了绵酒。
模糊的视线只能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光,绵酒用力眨了眨眼才让视线变得清晰,看见不大的圆形洞口有一束光洒下。
温和的光里能看见漂浮的微尘,阳光温和的味道似乎驱散了底下腥臭恶心的气味。
在被少年掐着腰送上那个小小的出口的时候,绵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太黑了,只能依稀看见许多黯淡的光,就像被乌云遮住的星空一般,希冀与期盼隐藏在阴影之後。
绵酒想仔细看的时候,已经被少年推出了出口。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阳光与自由,就看见几个男人牵着狗在不远处看着他,表情一点不意外,好像已经等了他好久。
绵酒脸色一白,想也不想狠狠踩了快要爬出出口的少年一脚。
落地的声音响起之後,那些繁星一样的微光也尽数熄灭了。
“小…亚……瑟。”
许久未说话的声音仿佛刀割喉咙般沙哑刺耳。
“他……会死……吗?”
“不会,他们不会舍得杀他,只是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亚瑟握紧了拳,双目充血地盯着传入哭声的出口。
“我只能买下他。”
——用尽一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