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有妻有女,一直在这个偏僻而美丽的小镇里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队逃兵来到了小镇。
他们仗着手中有枪,肆无忌惮地掠夺小镇的财富,欺辱小镇的居民,成了兰斯小镇的土皇帝。小镇居民如奴隶一样熬过了几年後,一场大旱带来了饥荒。
那队逃兵让屠夫亲手宰杀了自己的妻女。
……
身体回暖又再次发凉之後是第二个梦,第三个梦……
当地下拍卖场建立起来之後,仇视外来者的想法如一种本能扎根在了小镇居民的基因里,一代代延续下去,不知不觉,他们的思维方式已如恶魔,只将小镇之外的人当做牲畜。
将他们如同牲畜一样宰杀,牲畜一般豢养。
……
当不知第几个梦结束之後,绵酒突然扶着胸口干呕起来,难受得坐也坐不住了,躺在地下,眼泪不断溢出眼眶没入黑暗,瞳孔都有些涣散。
可是污染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是死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外来者,比起小镇居民血腥的一生,他们的命运是无比凄惨的。
每个梦结束,绵酒就会哭得更凶一点,直到一个对他而言比较特殊的梦之後,眼泪突然停下。
涣散的瞳孔没有焦点地看着无休无止般的黑暗,他脸上还挂着泪,哭到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海娜……谢谢。”
四周的一直在窃窃低语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过後,才有一个女声响起。
——谢谢?
绵酒抿了抿唇道: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很想说谢谢你。”
又是一阵沉默之後,好几个声音交叠着响起。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绵酒疑惑地歪了歪头。
“当然记得啊,我叫绵酒。”
虽然那些梦让他很难受,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不是他,他才不敢做那些事呢。
要是他也被活着封进棺材里,肯定没勇气把手敲断的,只会哭到晕过去,不知不觉就死掉了。
而且……
有一件事他绝不会忘记。
涣散失焦的瞳孔慢慢聚焦,仿佛有星光再次汇聚其中。
绵酒表情认真地道:
“我还要回家呢。”
就在绵酒话音落时,眼前的黑暗突然如潮水褪去,他发现自己还站在之前的位置,走廊上的亮度恢复了正常,“石膏块”依旧堆积在地上,门依旧打开着,只是这一次往里望去不再是一片漆黑。
房间正中心的黑色展示台上,摆放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不是应有的红色,而是黑白两色。
黑与白各占据一半,又随着血脉一样的纹路向对方蔓延,随着每一下跳动,纹路的颜色就会发生转变。
好似不停地在吞噬同化对方。
绵酒紧了紧拳头,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向了那颗心脏。
没有再遇到什麽阻碍,很顺利地就将那颗心脏捧到了手心。
可是这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头……
苍白的手从被吓得浑身僵硬的绵酒手里取过了那颗心脏,然後当着绵酒的面按入了自己的心口。
什麽都没有发生……
绵酒白着脸想往後退,却被艾斯理握住了手腕,再也无法後退一步。
“没有用的小酒,我不是说了吗,祂想要你当他的妻子,这是祂无论如何也无法压制的欲望。”
冰冷的指尖轻轻磨蹭过绵酒的脸颊,让绵酒又是一阵颤栗。
艾斯理突然一扯,大手按住了绵酒的後腰,将人紧紧抱入了怀中。
“祂阻止不了我了。”
尖牙轻咬绵酒耳垂,低沉的声音霸道地震动着绵酒的耳膜。
“我会将你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