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郑重,又显得云淡风轻。席聿宁眼睫颤动,手上力度收紧,嗓子有些哑。
“就那麽想离我远远的”
“那你想怎麽样,”何圣薇冷笑,“半个月不见,还没疯够?”
“你还知道半个月没见了。”席聿宁的手从她腕部滑下,缓慢摩擦她的掌心。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嗓音比方才更哑,透着浓重的酸涩。
“对我不闻不问,连通电话都没有,对别人倒是心疼得紧。”
何圣薇静默几秒,莞尔一笑,接着回握他的手,以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问道。
“我倒想问,是谁一见面就阴阳怪气,连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
席聿宁没吭声。
“是谁自作主张,非要我和杜西源通话的?”
席聿宁垂下眼睫。
“又是谁,不仅用强,还说那些恶言恶语。”何圣薇眼圈明显泛了红,声音里也添了一丝哽咽,“我只是和那个人跳了支舞而已,什麽都没有。不信的话,你尽可以叫人去查。你不开心,我以後再不会了。”
一半作戏,一半真情,责任转嫁得流畅自然,毫无破绽。
情绪已经烘托到了,何圣薇便不再温存,作势要抽回手。
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她这副看似伏低示弱,实则倒打一耙的模样,他哪里看不出来。
但昏黄灯光之下,美人眉目低垂丶姿态楚楚,终是搅得他心肠彻底软了下来,再也气不起分毫。
“是我不对。”
席聿宁叹了口气,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分开她手指,将彼此掌心紧密贴合。
“我只是……很想你。”
他没能说更多。
他没有办法告诉何圣薇,在子弹冲他破空而来的时候,他脑中第一时间浮出的念头,是後悔没能在离开越州前,和她吃一顿晚饭。
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许不会有机会了。
“确实,”何圣薇语气凉凉,“你刚才上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席聿宁被噎了一下,无语道,“何圣薇……”
“席聿宁,”何圣薇打断他,“你还要不要我帮你包扎?”
“要。”
鉴于他态度不错,她重又坐下,仔仔细细地上药包扎,顺带观察他的伤势。
子弹擦过,没有伤及筋骨,只需好生休养,短时间内便可痊愈。
只要他能够爱惜自己,别再这麽大动干戈地折腾。
“我说,”何圣薇忍不住吐槽,“你不管不顾的,是不是想让这条胳膊废掉?”
“如果废了,你还会要我吗?”
何圣薇没回答,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意思是。
你有病吧。
色令智昏。犹是白眼,也无端让人觉得舒坦。
美人在远处时,是一团缥缈的紫色烟雾。如今近在咫尺,就成了一朵盛开的紫色睡莲。
这朵睡莲脸上还挂着未干的露珠。
席聿宁擡起右手,想要拭掉这滴晶莹。
何圣薇眼也没擡,出言打断。
“把手拿开。”
露珠随即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聿宁听话地收回手,垂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一言不发地注视她。
激烈的性事之後,她长发披散,嘴唇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眼尾和双颊也添了一抹绯色。
比平日里更加面若桃花,妩媚勾人。
但她神情淡淡,甚至可以用疏离形容。
半分也不复方才被他禁锢在怀里,泪光盈盈的愤恨之态。
他的目光描摹她的脸庞,唇角弯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比起这副冷淡不可亵玩的模样,刚才被他欺负的时候,她流露出的脆弱,无端有种无可比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