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如此‘配合’,狂傲九总是要做点什麽,才算公平,不是吗?
——
“师尊能有现在全是弟子所赐,怎得师尊还不满意呢?”
狂傲冰拍一拍身上溅到的灰尘,极有风度的挂出个儒雅笑容,彬彬有礼的站在一侧,手中玉箫随意耍着,端的是翩翩少年郎。
“弟子能有如今成就,亦是拜师尊所赐。你我之间互相成就,师尊却对弟子怨念如此之大,当真是……需要让弟子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讨得您的欢心呢。”
“呵。”
狂傲九警惕的与狂傲冰拉开距离,双方已对打一个时辰,他却连对方的半滴血都没能砍出来,当真是……弱。
他的杀敌技巧是降妖除魔所练,通过真切的濒临绝境,磨练出对危机的反应和战斗本能。招招夺命丶步步杀机,每招每式都直挫敌人要害,四处寻找破绽,却为何,依旧伤不得对方?
狂傲冰将手中玉箫反折後插入腰间,笑的眉眼弯弯:“师尊呐,不如你教教弟子,究竟要如何,您才舍得对弟子好一些呢?”
他已踏上三界尊主的宝座,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万事万物都对他俯首称臣,乃至这天道的偏爱,狂傲冰都隐隐约约间能感知到自己的特殊性。
他想要的都能得到,他希望出现的东西必然会出现,旁人几辈子都遇不见的奇珍异宝,都不配他擡脚踩上去。
所以——狂傲九,你凭什麽对我不好?甚至说,连躯体都成了人棍,请君入瓮关小黑屋三年有馀,依旧不肯给个好脸色?
狂傲九听着狂傲冰看似恭敬端雅实则恶意森森的问话,睨一眼旁边与心魔剑打得火热的自设冰,勾起个恶劣的笑容。
狂傲九杀不了狂傲冰,甚至伤不了他。
那麽,‘狂傲冰’能杀‘狂傲冰’吗?
“想讨本尊欢心?”狂傲九挑挑眉,眼中带着极致的恶毒和明亮的期许:
“很简单。”
右手擡起,掌心是魂火与阴煞之气融合而成的莹绿流光。就像是月夜的萤火虫一样,看起来很是漂亮。
“把心挖出来,在本尊面前自杀。”
狂傲九极其诚挚的提出需求,顺道气死人不偿命的指了指自设冰:
“你遇见令你心动的‘沈清秋’,故而想让本尊陪你行污秽之事。巧了,本尊也遇见个有趣的‘洛冰河’,他可是连心脏都能送给本尊,你应当——”
狂傲九用一种‘我好柔弱丶我这样说哥哥不会生气吧’的绿茶表情,眼尾拉出轻快的弧线:“不会不理解吧?”
“!”
狂傲九眼睁睁看着狂傲冰一刹那从好奇思考转变为阴沉暴怒,最後愤而暴起,额头的天魔罪印倏然间燃成烈火,漆黑的魔息翻涌成深海的巨浪,转瞬之间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他压在身下。
“沈清秋。”
狂傲冰仅用一息将人牢牢困住,更是因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将人的肩膀丶手臂捏成碎片。看着在手腕中左右挣扎的猎物,狂傲冰心中的暴虐正疯狂叫嚣着,想将人彻底撕成碎片。
“惹怒我,对你有什麽好处?”
天魔族其实很弑杀。
另一个世界的,那个该死的幸运儿。就像是得到关爱的孩子吃到了独独递给他的糖果,所以愿意为沈垣忍耐血液里的残暴弑杀,与他安居魔宫之中闭门不出。
自设冰年纪还小,五年间的征战厮杀耗去太多精力,故而还没感受到成年天魔族源于血脉的躁动。
他不一样。他该杀的都杀个干净,该死的都被他弄死,不听话的全部送去黄泉,独独留下个狂傲九,为了顾忌对方的尊严,他甚至没对他施展那些会侵蚀性情的药物手段。
就像是他所说,他只是不想,不代表不能。
没得到糖果的孩子遍体鳞伤的长大,覆灭掉对他并不友好的修真界,烧毁带给他噩梦的清静峰,囚禁首恶狂傲九。
而且最有趣的是——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喜欢他。这个世界就像是围绕他而转一样,只要狂傲冰想要的东西,他总会得到。
天命?不好意思,天道的指令,就是让狂傲冰肆无忌惮的在这个世界玩闹!
所以——全世界都会捧着的天道宠儿丶气运之子丶终极龙傲天男主角。
狂傲九,你凭什麽从头到尾丶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他?
光线自上方向下撒射,狂傲冰的面容隐藏于阴影之下,唯有闪着亮光的眸子泛着嗜血的猩红。
“沈清秋。”他的声音中带着择人而噬丶随时要将人撕扯碎片的疯狂。收紧掐着狂傲九脖子的虎口,音调森冷:“回答我。”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知死活不懂疼痛的反复惹怒他,究竟是为什麽!
只可惜,被他卡的死死的狂傲九连喘息都不能,又如何能回答他?更何况……即便是能,狂傲九也不会开口的。
狂傲九什麽都没有,他早就被逼到绝境。除了用一腔孤勇去挑衅对方,拼着自损一万也要杀敌八百的决绝,让敌人不舒坦,他就开心。如果敌人还能因这件事而发疯癫狂,狂傲九甚至会笑的更加畅快淋漓!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