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狡黠,野心极强,用人不挑,手段高明;不在意风评形象与道德尺度,不认为以外貌为自己牟取利益有什麽不对,更不介意施展美人计示敌以弱或牵制交易。
这样一只美丽可怕的食人花,若是能收在手下充当助力确实不错,可若是成为敌人——还是尽早弄死的好。
“尊上。”莎华玲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烟熏黑化的精致妆容衬得小脸煞白,烈焰红唇轻起,丰满的胸口一阵起伏:
“沈仙师一言不合就要灭杀属下,即便是现在都捏着属下侍女的心脏于手中把玩,此等人物过于危险,尊上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听到莎华玲意有所指的言论,洛冰河将视线放在沈清秋左手上——沈清秋之前右手掏了侍女春儿的心脏,是打算送给洛冰河的。
洛冰河还没来得及接(话说他接一个普通魔族的心脏也没有意义啊),莎华玲与其他人便出现,随後莎华玲对沈清秋开火,沈清秋直接上去干架……
为了保证右手掏心,沈清秋将侍女春儿的心脏换到左手,两人对打的地上甚至还流了一地的心脏血。
洛冰河将沈清秋的脸扭向自己面前,看着满脸无辜跟他装纯真的黝黑眸子,语气有些重:
“沈清秋,回答我。”
沈清秋定定看洛冰河两眼,终于明白洛冰河因为外人在质问于他。
眼中迅速闪过灰暗,一惯平淡的脸庞瞬间紧绷,连之前轻松平和的整体气质,都冷漠下来。
当那双圆润的眸子被拉出狭长,嘴角抿紧丶下颚收拢时,洛冰河似乎看到了除却这段时间外,更加熟悉的沈清秋。
那个冷淡丶高傲丶对一切都不屑一顾,什麽都不肯说,非暴力不合作,一言不合就要跳脚对骂再说几句就要拼刀子搏命的,沈清秋。
洛冰河一瞬间有些恍惚。
是了。
沈清秋什麽时候给过洛冰河解释?
峰主时不需要向小弟子回答;落败时不屑于与敌人聊天;现在……即便是与他难得的平和生活丶偶有温馨,也是不愿意开口的。
洛冰河在想什麽?
真以为沈清秋失去记忆後,会跟普通孩童一样,被他养上几天,就对他敞开心扉?
手中传来刺痛,是沈清秋狠狠咬了洛冰河一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洛冰河还以为是他饿了或馋了,却发现对方咬在手掌这种不出血只会疼的位置。
沈清秋将手中的心脏举高後摔在地上,恨恨瞪上洛冰河一眼,将他甩开後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满是烦躁丶浑身不满的动作,终究是收回想拉住对方的手,任他回去。
“尊……”
莎华玲刚开口欲阻拦,洛冰河冰冷的视线扫过去,莎华玲瞬间噤声。
可她又耐不住这种羞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就这样被人弄死,却连个说法都没有,未免太过软弱不甘心。
洛冰河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衆人,施展魔气将春儿心脏从地上升起,逼出一滴指尖血,以死者心脏为祭品丶以周围环境为戏台,重现一刻钟前的画面:
沈清秋不愿与洛冰河进屋谈话,自顾自走出来赏花。莎华玲的侍女春儿接近于沈清秋,表情厌恶言辞刻薄,质问沈清秋在魔宫究竟是何身份。
“一介修真者,怎敢在魔宫大摇大摆遛弯?若是後宫宠妃,又怎能于前朝插手事务?半分修为没有,怕是连个侍卫都不如,怎可让魔尊亲自保护一个废人?”
沈清秋本不欲与她争辩,只错开身想要离开。春儿拉住沈清秋的手腕,当即就要用涂满猩红色彩的指甲剥了沈清秋那张精美面皮,言语之间甚为激烈:
“本该丢入地牢大刑伺候的废人,凭一张狐媚脸皮迷惑主上,生生扰乱魔界欲进攻修真界的步伐,阻碍魔族高层开疆扩土丶升官进爵的通天路,当真该死。”
就在春儿抓向沈清秋侧脸时,沈清秋与她对上几招後忍无可忍卸了春儿胳膊,动静闹的大了些,其他人匆忙赶来。
春儿扫一眼周围环境,口中喊着‘救命’‘非礼’,另一只手却抓紧沈清秋的手腕,朝自己心口摸去。
等周围人影缩短到能看清的距离时,春儿一脚勾在沈清秋小腿肚上,引着沈清秋跌倒在他身上。
沈清秋本就被她激出几分火气,摔倒之後生出恼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掌向下黑虎掏心,一口咬断猎物脖颈,让她再不能胡言乱语。
事情至此,已是真相大白。
洛冰河似笑非笑看向莎华玲,眼中已有杀意:“圣女的野心,很强啊。”
若他真信了‘沈清秋对莎华玲侍女图谋不轨’,以沈清秋绝不开口解释的性子,还真很难说他们两人会如何。
毕竟——那麽多人看到沈清秋趴在春儿身上手掌放在绝不该触碰的胸口,春儿又慌慌张张喊着‘非礼’。
沈清秋本身在魔宫就有些地位不清,洛冰河虽将他带在身边,却难免有疏漏之处。其他人将沈清秋当成嫔妃对待,自然是不会允许沈清秋与异性或同性亲密接触。
这局,是故意设给衆人看,用来挑拨两人关系,进而让洛冰河将人关住。最好还能迁怒到沈清秋娘家修真界,一鼓作气将沈清秋背後的苍穹山给打倒推翻。
将金丝雀的羽翼剪得更干净些,回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软禁之中。
如果沈清秋当真是全凭洛冰河宠爱立足的宠妃——仅这一招,不死也要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