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的那几年,他们过得特别幸福,领了结婚证,他们是法律认可的合法夫妻。
後来一起进了公司,杨懿很厉害,比许雅厉害得多,但他知道收敛,甘愿辅佐她。
许雅不过两年,就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但手握实权的仍旧是许昌运。
那时,杨懿是想退出的,他的梦想并未完全熄灭,他拥有了爱情,如今想把丢掉的梦想重新拾起。
他当初选择妥协,是为了解决他和许雅面临的难题,他们都不想分开,所以只能让步。
于是,他白天忙着公司的事情,晚上在家画画,还认识了一些玩摄影的朋友。
许雅觉得他做什麽都会很成功,只要他想。
许雅三十二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孩。
“杨允菲,你觉得这个名字怎麽样?”
杨懿正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闻言,楞了一下,“姓杨?”
“对。”许雅看着他,微微笑着,“姓杨。”
因为此事,许雅还跟许昌运大吵了一架,父女俩陷入僵局,谁都不肯让步。
可许雅刚出了月子,许昌运就把许赋带回来了。
她成了许昌运手里的废棋。
许昌运不再逼不得已,不用勉强自己,他有了儿子,就可以丢弃这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女儿。
许雅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玩具房,抄起椅子把柜门砸得四分五裂,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柜子里的玩具被摔在地上,她疯了似的踩。
“啊啊啊啊,这算什麽?把我当什麽?都把我当什麽?你这样,他也这样,你们都这样。”
杨懿刚进门就听到了哭吼声,苏姨抱着哭泣不止的菲菲,焦急道:“姑爷你可算回来了,快上去看看小姐吧。”
他进去的时候,许雅还在发了疯地砸,满地的玩具残骸和碎玻璃。
“小雅,你冷静一点。”他抱住许雅,夺走她手中的椅子。
许雅流着眼泪,吼道:“凭什麽,凭什麽他们想怎麽样就怎麽样,想要就要,想扔就扔,那我算什麽。”
那紧紧勒住她脖子,差点令她窒息的十几年,就是个笑话吗?是在玩游戏吗?
游戏结束,就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许昌运把自己当成那场游戏的旁观者。
“要怪就怪你妈,她就是个疯子,我从来没让她那麽做。”
可你也从未制止过,因为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需要的时候捡一捡,不需要的时候像垃圾一样丢掉。
杨懿给她擦着眼泪,“我们走吧,带着菲菲离开这里。”
“我凭什麽走,要走也是他们走。”
“小雅,我们做什麽都是徒劳的,人心只要偏了,不论怎麽做,都是掰不回来的。”杨懿说:“我们年纪不小了,我不想你一直被困在过去,去国外吧,我们重新开公司,我跟你一起,以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好?”
许雅推开他,怒吼:“我不走,他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他们都是凶手,都是罪人,每个人,每一个。”
她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那些伤痛被这些年的美好抚平,其实只不过是隐藏起来了,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掀起巨浪。
许赋的到来,直接引发了海啸。
“然後呢,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杨懿也红了眼,“没用的,你同时也在消耗你自己,他们要是低头早都低头了,要是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耗死在这。”
杨懿捧着她的脸,眼泪掉了下来,“你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我们朝前走吧,就算他们都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开心的,回不到过去了,根本改变不了什麽,你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我不走。”许雅摇头,“我哪怕死也要死在这,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跪下认错。”
十年前,他们面临了一次选择,没想到十年後,又要选择一次。
只不过这次,他们谁也没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