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把他迎进书房,问道:“谢公子,是又有什麽消息了吗?”
“没错,谢家和王家被陛下责难,剥夺了家中不少的官位,两座大山马上就要倒了。”
“那吴家呢?”
“吴家家主现任大司马,吴家二公子任参军,吴家势大。”
马文才点头,这跟他们之前谋划的没有什麽差别,看来吴渊快要事成了。
“但是吴公子现在并不怎麽好。”
“什麽意思?”马文才不解,“什麽叫不太好。”
“这次吴公子在王谢两家相争的过程中出了很大的力,遭到了二公子的忌惮,二公子把他送回了老家,所以现在公子处事很难。”
马文才暗自咋舌,没想到他们吴家的人这麽狠,一个为了大业从小到大装瘸,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连残废的哥哥都如此防备。
“是不是公子暴露了什麽,所以让二公子怀疑了?”
“应该没有,现在所有人都在说二公子的不是,如果他真是怀疑了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马文才点头,“那我们现在能做什麽吗?”
“我们顾好自己,现如今王谢两家已经无法翻身,我估计你马家也不会太好。”
马文才一怔,确实,他那个父亲最是会攀附权贵的,作为和谢家走得最近的官员之一,他估计也讨不到好。
跟谢壁分开之後,马文才去镖局找到了自己的人送了一封信到回去。
他和王熙凤成婚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但是知道现在都没有收到自己父亲的回应,想来他是很不赞同此事,但又因为谢家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于是才冷着自己的。
然而,就在他的信送出去不过两天,想来信还没有送到,马家太守就到了馀杭。
他到的时候马文才正在为王熙凤做午饭。
见他来了,王熙凤连忙让马文才去收拾收拾,但是马文才却拒绝了,不仅没去收拾带着一身的油烟味,甚至带了围裙去迎接自己的爹。
马英俊见到马文才时愣了愣,“你这是做什麽?”
“爹,孩儿不知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爹恕罪,孩儿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先进去用饭吧。”马文才行礼,姿态依旧优雅。
但是马英俊却没有动弹,仿佛已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似的。
马文才也没有催他,只是在旁安安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半晌,马英俊才艰难开口,“你……你亲自下厨?”
“嗯,孩儿现在厨艺尚可,爹进去尝尝吧。”
马英俊冷笑一声,“我生你养你,叫你读书习字,就是让你做个厨子的?”
“爹,我不是个厨子,再者就算是那又如何,厨子不偷不抢,没有厨子,爹吃什麽?”
“你还强词夺理?”马英俊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马文才笑了笑,说道:“爹,咱们今日能不吵架吗,午时已过快去吃饭吧,夫人正在等我们呢。”
马英俊又是一声冷笑,“我说呢,什麽让你能甘愿做一个厨子,原来是被狐狸精迷了眼,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麽样的狐狸精,让你连家风家训都给忘了。”
他说着四处张望就要朝後院走去。
“马太守不用找了,我就在此处。”
王熙凤在素衣的搀扶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手扶着肚子,显然就是身怀六甲的样子。
“你……你有孩子了?”马英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王熙凤点了点头,“是,是您的孙子。”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了马英俊的头上,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他指着王熙凤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指向马文才,“你们不知廉耻。”
“爹,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和夫人是真心相爱的,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爱上其他人了,求爹成全。”
马英俊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两声,“如果我说我不成全,你会听吗?”
“我早知你长大了,没想到你却如此离经叛道,你可知此女没进族谱,她就名不正言不顺,生下来的孩子也是野种。”
马文才倏地擡头,目光冷冷地看了自己的爹一眼,“还请父亲把夫人写进族谱。”
“你凭什麽觉得我会同意让一个卑贱女子进入我马家族谱?”
“她是良商,并不卑贱。”
“古往今来,士农工商,商在末尾,她还不卑贱谁卑贱?”
马文才叹息一声,“若是爹不答应,那就把我也赶出马家吧。”
“让我和她一起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