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来不及从正门跑路,干脆就跳窗了。
听到脚步声已经至门口,宋窕也是着急忙慌装模作样地重新披上盖头,还让鹿耳帮着整理。
“你先出去吧。”
随着梨花红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被他这麽说的人自然是鹿耳。
恭敬地行了个礼,鹿耳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眼自家姑娘。
耽误事的人总算走光,梁城越身心皆愉悦不少。
被十几杯陈酿灌下,他虽然不至于烂醉如泥,但多少神智也有些混沌。
怕外衣上的酒气惹小姑娘不快,特意脱下来挂到一旁。
淡淡瞥了眼安放于桌上的合卺酒与挑盖头的玉如意,原本迷糊的瞳孔顿时清亮。
小狐狸装得很乖,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肩膀却紧绷着,想来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她的心窝。
“这一刻,我肖想了许多年。”
鲜红的盖头被丢到一旁,男人将那杯合卺酒推给她:“如梦中的如出一辙。”
于惹眼的喜烛下,宋窕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那火光所照还是外相映心。
她擡着脸,看得直入迷。
清凉的酒一饮而尽,梁城越接过已经空了的小杯,开始盘算接下来应该怎麽说。
虽然二人已经相熟不必经历盲婚哑嫁的尴尬,但身份的转变,还是让他又喜又忧。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宋窕。
她歪着头,唇瓣上的口脂娇艳欲滴:“我听说,梁国公府写在最顶头的家训是一夫一妻?”
说来也有意思,偌大的焰京城内,罕有名门世家的家训与妻妾一词有关。
即使有,绝大多数还是教诲子孙善待妻妾。
但梁家这一句,绝无仅有。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多少女子的美梦,又是多少女子根本不敢奢求的承诺。
而宋窕也不例外。
她早就想过的,将来无论用什麽手段,婚前签下协定也罢,还是找族中耆老见证也好,总之她接受不了二女甚至更多人共侍一夫。
遇见他,她由衷庆幸。
“阿窕,我家男子没有纳妾的习惯,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更不会有。”
“梁氏子弟,忠君,更钟情于妻。”
梁城越将人缓缓搂入怀中,一字一句,温柔至极。
凤眸狭长,是世间难见的纯粹。
其实许久之前宋窕就觉得好玩,这人的年纪也不算小了,经历的大起大落和过手的人命更是难数,可那双瞳孔,却是从一而终。
这样的人,才最是难得。
不等开腔,宋窕突然觉得发间一轻,是梁城越在帮她卸钗环。
“我丶我自己来就行。”
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但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被面前人按住。
那只大手搭在她的肩头,再往上便是主人如潺潺流水似的笑声:“阿窕,帮妻子卸首饰这种事,我还是挺期待的。”
影影绰绰的形状映在床帐上,有什麽说不清的热。气在横冲直撞。
轻柔的动作懵懂又笨拙,像是街头巷尾那些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明明每一步都歪歪扭扭,偏偏极其要强,非不要旁人搀扶。
宋窕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也是第一次,却要命地攥紧主动权,亲得梁城越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得了个分开的空隙,他托着她的後脑,声音沙哑:“阿窕,不是这样亲的。”
水汪汪的眼睛无辜极了,带着最不通情欲的澄澈:“那该怎麽亲?”
男人的音色更是低沉,仿佛在那一瞬间化为勾人的男妖精,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引诱。
“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