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个人经过那棵树,往庭院的门口走去了。
&esp;&esp;程桑榆站在原地,直到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esp;&esp;左边是酒会会场,她脚步往左拐,又突然顿步,仓促转身,往相反方向快步走去。
&esp;&esp;枕水山房像个玻璃迷宫,几次拐弯之后,彻底迷失方向。
&esp;&esp;她走到户外,穿过了一条建在水上的走廊,才知外面下起了小雨。
&esp;&esp;走廊到底,再拐个弯,看见了一间灯火幽黄的玻璃屋,里面寂无人声。
&esp;&esp;在门口停步,探身往里望去,这是个玻璃花房,里面各类花木蓊郁而高茂,像个室内的小型植物园。
&esp;&esp;走进去一看,还有整墙的木质书架,书籍塞得满满当当,临窗支着一张书桌,一旁的人字梯上也堆满了书本。
&esp;&esp;比起花房或者植物园,这里更像是某个植物学家的培育室兼书房。
&esp;&esp;程桑榆在书架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垂着头一动不动。
&esp;&esp;坐了一阵,听见玻璃噼里啪啦,抬头见雨下得大了。
&esp;&esp;书桌前的那扇窗户没关,寒凉夜风夹杂雨丝飘了进来。
&esp;&esp;她穿的是吊带礼服裙,扛不住倒春寒的冷风,又怕雨打湿了人字梯上的书,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走过去关窗。
&esp;&esp;窗户开得很高,大约是为了平日给这些植物们通风换气。
&esp;&esp;她够不着,只好踩着椅子爬上书桌。
&esp;&esp;窗户是朝外开的折叠窗,她找到了卡扣,解除固定,正在下拉操作杆时,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
&esp;&esp;程桑榆蓦地回头,“不好意思……”
&esp;&esp;她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但在看见来人的脸时,一下愣住。
&esp;&esp;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甚至还正式地打了领带。
&esp;&esp;即便方才远远地看过了这一身装束,等他走到跟前时,那种清贵无匹的冲击力还是非同一般。
&esp;&esp;他在书桌前顿步,抬眼,“你在做什么?”
&esp;&esp;程桑榆抿住唇,没有作声,转回去,继续关窗。
&esp;&esp;下拉杆是液压式的,并不费力。
&esp;&esp;“嗙”的一声,折叠窗完全闭合。
&esp;&esp;风雨被隔绝在外,室内更加寂静。
&esp;&esp;程桑榆拍了拍手,后退转身,到了书桌边缘,目光并不看站在一旁的人,只落下去去找椅子。
&esp;&esp;脚正要往下踩,手臂被人一扶。
&esp;&esp;仿佛是怕她跌下来的下意识动作。
&esp;&esp;她猛的把手臂一挥,动静大得他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
&esp;&esp;程桑榆也没料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esp;&esp;明显不如平常。
&esp;&esp;“我……”她想解释,话没出口又觉得算了。
&esp;&esp;也不打算借助椅子了,在桌沿上坐了下来,双腿下落,打算直接就这么下地。
&esp;&esp;郁野又来扶。
&esp;&esp;她又坚决地推开,不遗余力。
&esp;&esp;他膝弯挨住了椅子,被推得直接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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