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心想这是自己希不希望的事吗?
她想了想,认真道:“若是,许二叔,成婚,一定要,告诉我!”
许凤洲对上她澄澈如水的眼眸,总觉得那对眼睛似乎要看到自己心里去。
这让他心里十分烦躁。
他成婚不成婚,关她什麽事儿!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叫春明把带来的木匣子放在她面前,道:“打开瞧瞧你的生辰礼物。”
云晴以为他要把卖身契还给自己,忙赶紧打开。
里头确实放着一些契据,但不是卖身契,而是一些地契与田産。
还有一对特别漂亮的翡翠手镯。
云晴一时愣住。
这两年,他送了许多的衣物首饰给她,田産地契还是头一回。
她都要走了,他送她这些做什麽?
她又不能带回江南那去,更不曾想过会再来长安。
还有那对镯子,比从前他送过的任何首饰都要漂亮夺目,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她就算再没见识,也知晓,这样好的东西,恐怕有价无市。
他好端端送她这样贵重的东西做什麽?
许凤洲见她没有丝毫喜色,不悦,“不瞧瞧?”
云晴忙伸手将那厚厚一沓契据拿了出来。
她还是头一回瞧见这种东西,并不大懂,只瞧了一眼数目,被上面的数额震惊。
她常听云晴说,普通庄户人家,一个也只有几十亩地,这儿光是地契都有上千亩,更别提一些铺子,全都是长安较为繁华的地段。
每一张票据上落的都是她的名字。
她明亮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解,“许二叔,送我,这些,做什麽?”
“你不是喜欢钱吗?”许凤洲亲亲她白嫩的脸颊,道:“有了这些,你每个月都能拿到钱,难道不好吗?”
她出身不好,有了钱财傍身,将来在府里的日子自然好过许多。
怎麽不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实在得多。
云晴迟疑,“好是好,可我——”
“好不就行了!”他打断她,把那些不知价值几何的地契房産随意地丢到一旁去,捉着她的手,把那两只翡翠镯子一左一右戴到她手腕上。
她的手腕纤细雪白,刚好与翠绿欲滴的翡翠的相得益彰。
果然,再也没有比她这双手更适合戴这镯子!
许凤洲十分满意,叮嘱,“这对镯子,不许戴到人前去。等以後有了……总之你好好收着。”
云晴心里有些奇怪。
他从前送她东西,总说她不肯戴,这还是头一回,叫她莫要戴出去。
不过这样贵重的东西,她哪儿敢戴出去。
许凤洲问:“喜欢这回的生辰礼物吗?”
云晴诚实点头,弯着眼睫笑,“许二叔,送什麽,我都,喜欢。”
她笑起来极好看,微微上扬的狐狸眼弯成月牙,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安安静静地撩人心弦。
许凤洲这几日心里积攒的燥郁,一瞬间烟消云散。
这些日子她不在家,他处处都不顺心。
只是府中正在筹备婚事,带她回去着实不便。
他绝不是怕她知晓。
他就是嫌麻烦而已。
云晴并不知他心中所想。
虽然他没有把卖身契还给她,但是他特地送了这麽多生辰礼物给她,心里不晓得有多高兴。
当然,她若是警醒些,应该猜想到,他一向都不给她钱,此刻却送了大量的田産地契,这当中必定有玄机。
可她这个人拥有的实在极少,旁人稍微对她给予善意,她就光顾着高兴去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