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哲关掉手机,语气平淡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你会同意吗?”
“我是你妈妈,你的人生大事不能马虎。”易玲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
“所以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不了主是吗?”周一哲问。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易玲心情很是复杂,她何尝不想让自己儿子幸福呢?如果周一哲喜欢的人是女孩也就罢了,可是个男人啊,她怎麽能够接受?周家怎麽能够接受?
“那就别说了。”周一哲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去接水。
“一哲。”易玲心里太难受了,在周家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事她一直都在忍。她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她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能接下周氏集团,这样以後她就不用再忍了。
“你知道你爸跟我说了什麽吗?”她苦笑着,“他说要不是我生了你和你哥哥,他早就把我赶出周家了。”
周一哲脚步一顿,这种事就算不说他也知道。
周鼎皓是什麽样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准确来说,周氏集团的掌权人,每一任都是以利益而活的商人。在他们眼中,血缘关系只是维持利益的必要关系,婚姻只是为了谋取更好利益的交易手段。
周家,不可能存在情。
存在的只有利益。
“妈,”周一哲喊了声,他扭头看向易玲,认真道:“如果我以後离开周家,你愿意跟着一起走吗?”
“不行!”易玲急道:“你不能离开周家!你走了周氏集团就落在别人手里了!”
“。。。。。。妈,你认为集团比我的人生重要是吗?”
“一哲,这不是重不要重要的问题。”易玲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忍了这麽久,周鼎皓在外面养着小三小四我忍了,生了那麽多私生子我也忍了,我只盼你接手集团的那一天,我就不用再忍了!”
“所以,我也是你争夺利益的工具对吧。”周一哲转回头,喃喃自语,“可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妈妈。”
话完,他关门离开。
易玲张着嘴不知道该怎麽说,她心里何尝不痛苦。如果她当时有的选,绝对不会嫁入周家,可她就是没得选择。父亲丶爷爷都在逼她,逼她嫁给一个她根本没见过的人,只因为集团需要发展,而她只是一个有价值的牺牲品。
後来,易家破産了,周鼎皓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
她什麽都没有了,只有两个孩子。而现在,她只有一个孩子了。要是周一哲也走了,她将一无所有。
“呦,还没睡呢。”
易玲猛然擡起头,周学竟然站在门口。他双手揣着兜,表情似笑非笑地正看着她。
“你怎麽来了?”易玲隐藏好情绪。
“自己老妈住院了,我这个做亲儿子的怎麽的也要来看一看。”周学进了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易玲一脸不信,“少来这套,快说什麽事。”
“不是来找你。”周学说:“只是受人之托,有个东西得还给周一哲。”
“什麽东西?”易玲警惕着。
“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周学翘着腿,揣在兜里的手把玩着戒指,“话说你跟林野赌什麽了?”
“。。。。。。这跟你没关系。”易玲说。
“是跟我没关系。”周学耸了耸肩,“只是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麽话?”
“他说你们的赌注,是他输了,儿子他还给你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
周一哲拎着接满温水的水壶站在门口,似乎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