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
然而,宫殿紧闭的门扉徒然从中间裂开,轰地一声巨响,便被可怖的力量炸得四分五裂!
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什麽,又揶揄道:“无需担忧我的身份,在阿浔面前,我不过一介挚友罢了,而非什麽魏国七皇子,也请阿浔不要介怀才好。”
柳七身处刑部大牢,消息闭塞,自然也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个,所以并不知晓魏国来使已然入京之事,不过事先亦有所料,这会儿倒没多惊讶。
他眼神真诚,就差写着‘信我’二字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顾忌着阿浔的安危,没有与晏承坤撕破脸皮固然无错,却也将阿浔置在了晏承坤编造的虚情假意的陷阱之中。
然他的疑惑落在柳七眼中,却像是在对他话语的不信任,再一回想起上次青年曾维护晏承坤的话,柳七不禁眼神又是一沉。
莫浔直接听懵,怎麽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上似的?
以及,胸膛上即便经过治疗亦未完全愈合的,纵横交错丶皮开肉绽的恐怖伤痕与烙印。
他似乎懂了,但好像又没懂。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明显是有什麽秘密。
柳七看向了眼神迷惑的青年,似乎不太理解他方才所言的意思。
明白机不可失,柳七便也就没有多言,直接伸手一把扯开了自己胸前整齐的衣物,领口瞬息大开,露出了赤。裸。裸的胸膛。
“你要说什麽?”
不是,为什麽是又?
柳七恨不得咬牙切齿,他早便应该考虑到这点,不该放任阿浔一个人待在那狗皇帝身边——
“——是不是那狗皇帝又威胁你?”
反而是青年後面的一句话,让柳七有些愣神,随即哂然一笑,以青年的聪慧,自然是猜到了魏国使臣的真正来意。
如果是在此之前,莫浔倒也不介意跟柳七一块继续游山玩水,毕竟他是来度假的,但发生了前面一系列情况,他还真不好就这麽一走了之。
便见,青年微蹙起好看的眉,似乎想说什麽,最後只是神色略微抱歉地看着他,道:
“你怎麽了?”
一处无人的宫殿内,莫浔轻轻掩上门扉,随即微微擡眸,看向殿内的柳七。
依然是御花园,却并非上次的湖岸凉亭,而是一处流水假山丶花丛拥簇的院子,长长的回廊立于边上,供人遮荫与歇息。
柳七自然懂得,见阿浔之前,在牢狱内却又是为他整理,又是为他治疗伤势,必然是不想让阿浔知道他动刑之事。
他静默下来,双眼忽地暗沉得可怕。
“魏国使臣来了,三日後便会进宫面圣,应该是来赎你的,莫要犹豫,回去吧。”
柳七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明白的样子:“什麽怎麽?”
莫浔:……?
转而,直接切入正题。
而柳七的话音仍在继续,低沉道:“阿浔,你莫要被那狗皇帝虚假的表象蒙骗了,跟我一起走——”
然而,本该是自信满满的一句话,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迟迟得不到答复之际,柳七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下来。
柳七并不认为青年会拒绝,他便该是仗剑天涯,肆意江湖,而不是被晏承坤蒙骗,甘愿拘身在牢笼一般的皇宫里面,不得自由。
所以他才要拉着青年走,至少腾出一丝空间,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那晏承坤自视甚高,又或者虚情假意的缘故,竟没有如他一般封住阿浔的武功。
莫浔确实没听明白,柳七所说的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显得有点不知所云了,什麽叫主角跟他说了什麽?什麽叫一个字都不能信主角?
与此同时,柳七呼出一口气,然後沉着眼说道:“阿浔,那狗皇帝在欺骗你,在用花言巧语哄骗你,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虚情假意,他在玩。弄你的真心——”
柳七脸上僵硬的笑容已然抚平下来,脑海中第一时间跳出了晏承坤那阴鸷的嘴脸。
“阿浔?”
却不知,这句话的杀伤力对柳七而言,同样不亚于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