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死死撑着垮掉的脸,连举杯也像是在粉饰太平。
而对来之前的情况一无所知的贝言大概真信了他受了委屈,胳膊撞了他两下,去同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
顾知宜始终圈揽在她身边,游刃有馀应付这些,只是影子黏在她裙摆上,寸步不离。
…
车内,迟到的审判还是来了。
顾知宜拉开後座车门,安琪坐在副驾位,快速瞥一眼他那张脸,脸蛋通红发不出声音,压根不敢看第二眼。
可顾知宜回望过去,从容颔首:“抱歉。”
安琪听懂他指的是之前瞒着她,咬着嘴巴点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约是整个人还没从巨大冲击里缓过神来。
顾知宜和直播时太截然不同了,明明是同一个人,怎麽能又可靠话少又慵懒嚣张呢。
同样坐在後排的贝言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水,拧紧瓶盖然後质问:“顾知宜我真是不懂你,为什麽做主播??”
听上去像是带着火气。
顾知宜看她一眼,侧脸被路灯镀了层金边:“你被家里断了资金。”
他说的是之前贝言发出去的假通稿,贝言不按他思路走:“和这有什麽关系,你别岔开话题。”
“看到通稿说你好像负债。”轮胎通过减速带,他声音跟着颤了下,“要赔违约金。”
“你这——”
贝言攥瓶子的手忽然僵住。
……坏了。好像真有这事。那篇假通稿最後确实发酵出这麽个鈎子来。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贝言确实收到过两次意义不明的打款,她还说想去查一下。
“那是。”她喉咙发干,侧过头彻底无语,“假通稿。我自己放的风声。”
车驶入了隧道,顾知宜静默很久,睫毛在隧道灯光下颤出细碎的线影,“可我不知道。”
他把嗓音压得好轻,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得过分,仿佛沾了水汽那样沉沉的。
犹如被雨淋湿的危险大猫,耷拉着尾巴和耳朵在控诉:你骗我。
贝言轻微噎住。
这怎麽像是成了她不识好歹践踏真心。
无话两秒,她意识到不对,“但你之前也在做主播啊顾知宜,一年前开始的才对?”
顾知宜错开她视线。
“噢。”贝言向後一靠,明知故问:“你都播什麽内容?”
她其实一清二楚,顾知宜不知道自己早就掉马,之前播的所有内容她都看过了。
“读睡前童话故事。”
“助眠向。”
“轻陪伴型。”
?
贝言默默看他。
顾知宜每说一个词,安琪的嘴就闭得更紧。
而贝言一听这话是要装无辜,没戳破,手一撑反问道:“只播这些人气这麽高吗?”
顾知宜好像在手机上打字忙什麽事,平静答:“配合度好。”
贝言低头绷住嘴巴,擡头时就像对方一样淡淡:
“热搜好像不是这麽说的吧,说你脾气一般,配合度很差。”
车冲出隧道,顾知宜垂目看她,点点霓虹在眼底跳动。
“我直播向来亲切客气。”
话音一落,副驾的安琪腾地把帽子摘下来扣在脸上,肩膀忍得直抖。
见顾知宜神色不变,贝言只想发问号给他。
。亲丶切丶客丶气?
。行那现在别删动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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