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有些事情,有些关系,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只会让本就有点尴尬的氛围更尴尬。
後座空间比较小,两个人的腿都贴自己那一边放,中间留了一个字母V出来。
说来更尴尬,俩人前两天无论是打游戏语音,还是微信都聊的差不多,见了面倒都矜持起来了。
“你俩是不是有病?”前面要拐弯,没有视野,靳流星放慢速度,拐过弯後提速,重复道:“你俩是不是有病!”
黎郁:“……”
邬雪:“……”
这要是搁刚认识的时候靳流星可不敢这麽说邬雪,现在到底是混熟了,不一样。再往回想想,确实挺有病,俩人一开始没少见,最先是债主与欠债的关系,一个上门一个被堵,一高传了好几天的谣言,甚至还是最先加上的微信,到头来竟然不熟了。
“要不我坐後面,你俩谁来前面开。”
没人回,後面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安静。
邬雪裤子颜色很浅,整体是做旧拼接风格,拼接布块用的是同一款面料,大块的方形或梯形面料连接处有故意设计出来的折叠,压住,用同颜色的丝线做明线处理,拼接处横着或斜着高于裤面的一条条硌棱稍微做了点磨毛工艺,并入侧缝线的视觉感受很好。
视觉感确实好,好到黎郁注意到邬雪两边大腿根和中间有高于布料饱和度的深点。
时间回走,来到在楼下擦车的时候,小孩,手,窒息感,肥皂,清洗,赶时间,拐弯,失重……
失重。
黎郁:“……”
邬雪拉着卫衣螺纹下摆遮了遮,侧头看着黎郁:“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麽?还能再龌龊点吗。”都是男生,他可太明白黎郁会想什麽了。
“黎郁就是死闷骚。”靳流星不知道前情提要,但看着後视镜还是接了一句。
“你开你的。”邬雪说。
“哦。”
“死闷骚。”邬雪贴黎郁耳边小声。
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侧,黎郁整个人右半边都麻了,原本还坐得住,这三个字一出来瞬间破功,侧头看着邬雪,低下头垂眼,同样小声:“我故意的。”
邬雪盯着他看了三秒,最後转身面向前面坐好:“……6”
邬雪靠在黑皮座椅靠背上,隔了有半分钟,伸手戳戳黎郁胳膊:“咱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黎郁往他那边侧了一下头,低声:“我每次都在好好说话。”
“行行行。”邬雪看向透明帘子外,扯扯唇角:“我的原因。”
黎郁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行。”
“约定?”
“约定!”
“你俩说什麽,我怎麽听不见。”靳流星看着後视镜皱眉,有点着急。
“你不用听。”黎郁冷淡道。三轮小电车已经驶出小巷了,正准备拐弯。
“我靠……”靳流星皱眉看向後视镜,“你别犯贱黎郁。”
邬雪再也忍不住,偏向一边肩膀笑得抽搐。
黎郁也偏头笑。
“你俩咋这麽好玩?”邬雪压着肚子,喘了一口气侧头朝黎郁问道。
“他好玩。”黎郁回。
邬雪靠在黑皮座椅靠背上,恰逢迎面驶过一辆103路公交,他对着黎郁道:“我每星期上学坐103路公交回学校的话都会经过这条路。”
“班车不给送到学校?”靳流星问,“国庆节放假的时候不是有班车来接吗?”
“他在城里长大的。”黎郁跟邬雪解释。
“我经常和我爸去乡下看我姥好吧。”靳流星反驳。
其实不能怪靳流星问出这种问题,他从小到大坐班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从小到大远一点的出行都是他爸开车接送,再远一点他妈就给定机票,基本上就没怎麽接触过底层大衆基础交通方式。
邬雪看着靳流星後脑勺道:“公交车不给送学校,到车站就停,去接是因为学校有学生,能拉好多人。”
“公交车?”靳流星疑问。
“停!”黎郁制止:“公交车只在城市道路固定路线行驶,班车只在乡镇到县城之间往返,最终在两路终点站停车。”
靳流星沉默了一会儿,在後视镜里一脸深沉:“我是不是,离开人民丶离开基层太久了。”
邬雪也沉默,公交车班车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