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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第1页）

第93章

闹铃响的时候网吧里有人比他俩更早被吵醒，“我操……谁的闹钟……”一个男生拍了一下键盘，声音还带着沙哑。

黎郁和邬雪就是这个时候醒的，俩人同时去关闹钟，关完闹钟邬雪继续睡，黎郁站起来，左臂随着动作自然垂下，右手却被邬雪拉扯住继续盖在眼睛上，他试着往外抽了抽，攥得更紧了。

“邬雪？”他弯腰轻轻晃了晃手。

邬雪瞬间睁开眼睛，甩脏东西一样把黎郁手甩开，坐直，把下面垫着的书包抽出来，丢给他。

“我先走了。”黎郁接过书包转身，睡了三多小时头一抽一抽的疼，还有点转不过来的浆糊感。

邬雪困得不行，扯书包跟上，书包落进座椅里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一个烟盒从前面砸过来，蹭着他穿过去，砸到地上一声轻响。

他条件反射，浑身瞬间紧绷到了极致，停下脚步侧头去看，神色极其冰冷，书包下滑砸到腿上，愣了一下，想到什麽，气势弱下去，弯腰拿起桌上的矿泉水转身出去。

门外天将亮未亮，黎郁坐在自行车上等着，手臂麻木地垂在两边，像邬雪说的一样，变成黑白电视机了。

凌晨五点多外面很凉，一阵微风吹过，鼻腔里泛起凉意。邬雪不看坐在特拉风座上的黎郁，埋头快步往前走。

黎郁脚蹬地划水，好脾气地在後面跟着，跟了一段距离後开口：“你就顺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我去买早餐。”说完加快速度，越过邬雪骑远了。

邬雪站在原地看他背影，片刻过後继续往前走。

凌晨五点清洁工人已经起来开始忙碌了，黎郁穿过十字路口又朝前骑了五六百米，右边有一条小道，他折弯进去。

邬雪没作业，也没人管他，自己在人行道上埋头走，撒气一般，碰见什麽踢什麽。

黑色轮胎在面前紧急刹车，“给。”

黎郁左手朝前递着早餐袋，右手插校服兜里，侧头不去看邬雪。

邬雪擡眼看他，死装。然後心安理得接过早餐。

“我走了。”黎郁收回手，依旧侧着头。

没听见吭声忍不住回头，这一看愣了一下，赶紧下车，蹬上车支架走到邬雪面前双手捧着他脸擡起来。

“干什麽！”邬雪吃着包子擡眼含糊问。

黎郁眉皱的死紧，“药带了没？”

那天早上走之前，黎郁把药给邬雪让他带走了。

“？”邬雪鼓起的脸颊暂停，後退一步，颇为防备看着黎郁。

黎郁後退，“你自己拿手机前置看看吧。”

邬雪眼睛比那天晚上还要肿，上下眼皮靠近睫毛的位置一溜红亮，双眼皮都没了，只剩下一条浅浅上斜的线，两边眼角红的滴血。

“别动手动脚，我知道。”邬雪绕过黎郁往前走。黎郁买早餐还没回来的时候，他走在路上眼睛疼的厉害，就已经用手机前置看过了。

他啃着包子道：“金鱼眼也依旧帅到惨绝人寰。”

“那你帅吧美人鱼！”黎郁原地自行车转圈，蹬上往前骑，“我上学去了。”

邬雪脚步停了一下，然後咬着包子继续向前慢吞吞走。黎郁越骑越远，视线模糊中他骑到这一段公路的尽头停下，车头朝左，马上就要过十字路口。

黎郁根本就没学上，但在邬雪面前装也要装的像，自行车骑得飞快，准备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

“操！”他低骂一声，自行车掉头又骑回去，快到人行道的时候没停，直接擡起车把上去，一直到邬雪面前才停下。

前面递过来一张纸，黎郁略带别扭的声音响起：“别哭了。”

邬雪擡脸，他看不清黎郁，但他在黎郁这里的面子里子算是全丢完了，恶狠狠拿走纸，动作几乎是打上去的，开口带着鼻音：“要是传出去你就等着作文公开吧！”

黎郁收回手：“……”

“邬雪。”他骑车轻而易举超过，“你别这麽不讲理行不行。”

邬雪不理，自顾自埋头往前走。

黎郁跟在他後面，看着因为步伐过快而一翘一翘的卷发梢，“邬雪是个哭包。”

“黎郁你死了！”邬雪脚步猛地停下，侧头看他。眼一瞪，就又开始疼。

“走快点。”

“我走快点你就真死了。”

“那我想找死。”黎郁看着前面单手骑车，左手拿着包子吃。

“M。”

黎郁猛刹车扭头，回头看着他。

……

俩人从太阳未生走到太阳升起，一个在二轮车道，一个在人行道。

黎郁停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校大门口时脸都红了，回头，邬雪站在他常经过的那条人行道上看着。

简直心梗。

他眼一闭，心一硬，骑着自行车从校侧门进去，在保安大爷还没出保安室前迅速将车侧弯停在闸机前面，僞装成刷卡进来。昨天走出大门前就没想到还能再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