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郁双手还合在书上,是一个祈求的手势,闻言松开手,书向两边散开,正好是王子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那一页。
“我哪都硬。”他垂下眼道。
另一边沉默,半晌,轻轻吐出几个字,又像是从牙里挤出来的,“黎郁,你有够骚的。”
黎郁不回了。
过了会儿,那边又道:“看看。”
声音羽毛一样轻飘飘落在心脏上,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和勾引,黎郁几乎是瞬间就立起来了,手机滑落到一边。
其实在宜家一起上厕所的那天,他馀光里被邬雪的占满了,是比粉红要红一点的。
房间灯被关掉,黎郁上了床,他们没再说话也没挂断,就一直通着。
有什麽东西在黑暗里破土而出,俩人都好像都有一点心知肚明了。
但这并不在黎郁的计划内。
早上起来的时手机已经关机了,黎郁把手机充上电,洗漱好下楼,邬雪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他自然走过去,自然搭话,“起这麽早吗?”
邬雪往他手里已经扎上吸管的牛奶盒上看了一眼,淡淡道:“上车吧。”好能吃。
马记早点铺前,黎郁重复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那几句话:“三个羊肉脆饼,八个鲜肉大包,还有一杯豆浆,三个鲜肉大包丶一个羊肉脆饼和豆浆放一块,剩下的放一块。”
“哪一份是你的?”邬雪问。
黎郁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闻言食指在校服裤缝处蹭了一下,“五个的。”
“哦。”我靠……
好能吃。
五点五十天大亮了,但路上依旧没什麽人,隔一段路会看见早早起来工作的清洁工人,路上碰见的骑车的也都是穿着一高西红柿炒鸡蛋配色的校服,前後同行的有好几个,越到接近一高路段人就越多,邬雪没忍住,回头:“你们一高新校区多少人?”
黎郁侧头看着绿化场地後面的检察机关大楼,心不在焉回答:“两个年级五千一百左右。”
“哦。”
“那人还挺多的。”
邬雪开着车语气漫不经心,像是昨天晚上俩人不入流的话没说过。
“嗯。”
“对了,你帮我谢谢宋阿姨,饺子很好吃。”
“啊?”黎郁去看後视镜,“哦。”他偏开视线,心里默念:第七句。
相比上个星期,今天一个早上邬雪就跟他说了七句话。
邬雪看向後视镜,碰巧黎郁又看回来,俩人飞快交换了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对视,不到一秒便各自移开,动作再自然不过。
黎郁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裤子,头偏向一边,馀光里右边的绿色模糊,身後一辆辆电动车或者山地丶公路车超越他们,也是模糊的。
心脏跳的沉而缓。
他知道电动车此时走得很慢。整个胸腔化作了巨大的心脏,发热丶跳动。
邬雪低头看显示屏:“车没电了。”
旁边有人朝他们投过来异样的眼光,然後迅速超过。
电车终究还是坚持到了一高校门口不远处,前面就是排起的长队,邬雪让黎郁下来。
黎郁脑子混乱,没听清,但到了排着的队伍末尾还是自觉下来,不过脑子依旧混乱,心脏也跳的不正常。
很明显,邬雪想和他待长一点时间。
这个念头越发坚定,心脏跳的也越发快。他猛擡头去看邬雪背影,眼神割舍。
邬雪等他下车後骑走慢吞吞的电驴,经过排着长队的一高校服们往东头赶,他也要上学去了。
“雪!”
快经过一高大门口的时候被叫住了,他侧头,靳流星前面还有三个人,马上就要进校门,看上去颇为激动,他挥了挥手打招呼,电驴不停,继续骑着走。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队伍里人就已经频频望过去,“好像是职高的校草。”
……
黎郁心不在焉上了一天课,晚自习一直在转笔,手腕搭在前面桌沿上,盯着教室前方的钟表看。
讲台上孟诗韵正在讲上一星期的小考卷,“……这一段描写……黎郁,钟表上有花吗?”
黎郁手收回来,不转笔了,低头垂眼看试卷。
“很好笑是吗许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