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边的雷更有骨气,程锦年说完,它就连打了三下,窗户也被闪电照得一闪一闪的,如同恐怖片的特效。
“害怕吗?”白拓翕又问一遍。
“不。”程锦年嘴硬得很。
“那你陪我吧。”
“你怕?”程锦年疑惑地问。
白拓翕点点头。
于是程锦年像赢什麽比赛似的,骄傲地双手抱臂:“行。哥陪你。”
之後,他们两一块躺在床上。
白拓翕的床贴着靠窗的墙壁。程锦年睡在里侧,感觉自己跟闪电只有一墙之隔。
他默默地往外边挪了挪,後背刚好碰到白拓翕的手臂,于是停住。
“我这床不够大。”白拓翕说。
“还行。”程锦年淡定地回答。
外边的雨和雷没这麽淡定,突然开始咆哮。
程锦年深吸口气:“你睡里边吧。”
“怎麽了?”
“里边有点挤。我不喜欢对着墙壁。”
白拓翕扭过头,但只看见程锦年的後脑勺。
“行。”
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程锦年平躺着,终于感觉舒服些。
白拓翕也平躺着。两个人的手臂不免地碰在一起。
程锦年没有挪开,一动不动,耳朵还在被外边的雷雨惊扰。
“你还害怕吗?”程锦年出声。
“不会。”白拓翕说,“你呢。”
“我本来就不怕啊。”
白拓翕笑了笑说“好”。
两人安静下来,似乎准备进入梦乡。
忽然,程锦年想起刚刚看到的照片,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一家三口快乐的模样。
情不自禁的,他想到自己,想到三天两头吵架的爸,和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妈。
之後程锦年问:“你会不会觉得。。。。。。”
“什麽?”
“我有点奇怪?”
白拓翕没理解,侧过身,注视程锦年。
“我经常跟我爸吵架。”
“这很正常。大家都会。”
程锦年的视线还在天花板上,心里憋着股劲,最後说:“还有,我都不记得我妈了。但我还在想她。”
话跟雨声掺在一起,变得模糊。程锦年都不确定白拓翕有没有听清,或者他也不清楚是否期待白拓翕能听到。
结果是白拓翕听到了。
他说:“为什麽不能想?”
“因为不记得啊。就只有照片。跟虚构的一样。说不定实际上我是我爸从孤儿院抱来的。”
白拓翕没有立刻回答。
外边的雨好像缓缓地小了些。白拓翕慢慢地问:“你是想亲眼看见她吗?”
程锦年的喉咙突然涌出酸楚,胸口变得闷闷的。
“嗯。”
“如果见到,想说什麽呢?”
程锦年努力想了想,但想不出来。
“你妈妈平常会问你什麽?”程锦年问。
“嗯,学习怎麽样。”
“你学习这麽好也要问吗?”程锦年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