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搭公交车到医院,去见他妈妈陈惠平。
熟练地走到病房,白拓翕先见到了夕阳。
夕阳从窗户外透进来,把床和地板染成橘黄,也把陈惠平的脑袋涂上色。
她的头发全剃光了。白拓翕第一次见到。之前陈惠平都带着帽子,不给他看。
白拓翕不敢说话,直到陈惠平听到动静,连忙把帽子带好,然後转过来。
“妈。”白拓翕唤道。
“今天这麽早过来?还没吃饭吧。”陈惠平连忙招手,让白拓翕坐到她身边。
白拓翕坐过去,第一时间伸手抱住陈惠平。
陈惠平愣住,之後笑起来,用手抚摸白拓翕的背。
“这麽大还喜欢跟你妈撒娇呢。”
白拓翕的羞耻心早就被意外磨平了。该抱就得抱。
“我看到了。”
“丑吗?”
“不丑。”白拓翕认真地说,“很帅。”
陈惠平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骄傲地说:“看来你妈当男的也能迷倒一大片。”
这时,送餐员进来送晚饭,两个人松开手。
“谢谢。”陈惠平接过,然後放在床头柜上。
“不吃吗?”
陈惠平摇摇头:“等会儿吃,不饿。”
紧接着,白拓翕就把期中考得年级第一的事告诉她。
陈惠平惊喜地再一次抱住白拓翕,兴奋地左右摆动。
“我儿子真是太厉害了!”
等她松开手,看到白拓翕有些似笑非笑的脸,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
“怎麽啦?考第一还不高兴?”
“我有不高兴吗?”白拓翕的右手不自觉抓了抓衣服。
陈惠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没有不高兴。你只是快哭了。”
“是不是第一名给你很大压力啊,担心下次不会发挥这麽好。”她理性地猜测。
白拓翕晃晃脑袋,视线低低的,不知道该怎麽说。
陈惠平没有催他,用手摸摸他的肩。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就算考倒数,妈妈都觉得很好。”
“真的?”白拓翕问。
“当然。成绩不好怎麽了,做人踏实,生活开心最重要。”
白拓翕看着陈惠平的眼睛,觉得感动。
实际上,他不光想到自己,还想到程锦年。
如果下次,程锦年还问他妈妈平时会说什麽,他想把这句话告诉他。
“其实我在担心同学。”白拓翕把心里话说出来。
“哪个同学?”陈惠平疑惑,“是程锦年吗?”
白拓翕点点头:“他最近状态不好。”
“因为学习吗?”
“不光是学习吧。”白拓翕沉思,“具体我也不清楚。他不和我说。”
陈惠平没想到白拓翕会对程锦年上心到这种程度。
“拓翕,妈妈说过不用因为他们家帮助我们,你就要付出很多。要回报也应该是我跟你爸回报。”
“不是因为这些。”白拓翕连忙否定,“单纯的担心他。”
陈惠平听完後怔住,之後缓缓意识到,他儿子交到一个好朋友,于是乎笑了。
“那多陪陪他。给他点时间,会跟你说的。”陈惠平真诚地建议道。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白拓翕从书包里翻出来,发现来电的是张叔。
不好的预感萦绕上他的心头。